时中了火毒,我曾经在你伤口处敷了一片我的心鳞,而当晚你发病时我便感知到了那一丝微弱的鲤息,之后我便一直有意观察你的一举一动,直至赤哲出现的一刹那,这便坐实了我的想法。” 宗梧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待望舒提及赤哲时,脸上露出哀戚神色,闷闷垂下头,不发一语。 望舒停下手中动作,看了眼宗梧,沉声道:“不和我商量,瞒着我去做事,你也就罢了,赤哲也跟你一样胡来,你们舅甥两真是……” 宗梧指尖绞着袖口,唇色发白,苦笑道:“舅舅有拦着我,他本来不同意我借用殷弃的肉身去找你,是我自己……想见你。是我太过任性,才害得舅舅他丧命……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望舒放下匕首,左手握着一枝盛放的红花,摘去顶端杂乱绿叶,起身道:“你随我来。” 说完不待宗梧有所反应,便径自朝木屋另一侧走去。 宗梧忙起身跟上,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缀在望舒身后,不敢多说一语。 望舒推开另一侧的屋门,霎时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望舒指尖凝聚火源,撑起一道护障,护住他与宗梧。 屋内一片寒冰,冰天雪地中端坐着一名墨发白衣的男子,正是他们之前带走的那具躯壳。 宗梧一头雾水,却见望舒朝他侧了侧脑袋,示意他跟上。 二人站在那具躯壳面前,宗梧困惑道:“怎么了?” 望舒抬手示意莫急,紧接着清了清嗓子,朝那躯壳道:“小雪妖,进展如何了?” 话音甫落,那具躯壳背后便慢悠悠地飞出一道小巧身影,所飞之处洒落点点荧蓝光点。 宗梧面露讶色,“他怎么也跟进来了?” 小雪妖似乎疲乏极了,飞起来也是晃晃悠悠的,最后实在支撑不住,趴倒在那躯壳的肩膀之上,气呼呼地看了宗梧一眼,愤愤道:“你以为我愿意跟来啊?要是我知道这是干苦工,我铁定不进来!唔,我真是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宗梧满脸困惑,丝毫不明白望舒此举的道理,望舒适时笑着道:“这件事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来,但务必不能出错,灵窍必须逐一点开,神识放进去了没有?融合的怎么样?” 小雪妖哼哼唧唧道:“算他好命,能用上我精心雕刻的身躯。” 宗梧内心忽而浮现一种想法,当即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具冰雪般的躯壳,又转头看向望舒,眸子中溢满惊喜与不安。 望舒见状欣然颔首道:“这下好了,舅舅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别垂头丧气地了。” “可……可是他明明……”宗梧依旧未能从莫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磕磕绊绊地说着话,目光却不断瞥向那具躯壳。 “龙族不敢杀死他,赤哲逃脱牢狱,归案后须得经由天界审判,才能决定是杀还是囚,唯一得了敕令能就地诛杀赤哲的人是那名仙尊,不过好在他现在被狐狸缠住,没能进来。” 望舒自袖口中摸出一枚丹药,指尖捻着递给那小雪妖,小雪妖登时眉开眼笑,抱住丹药不撒手,乐颠颠地大口大口舔舐起来。 “不过也是他们大意,把你舅舅的神识交给了隗锦保管,我便嘱托小雪妖去将那神识拿来,我又撕毁了峰峦卷,这下他们无法进入此地虚空之内,我们可以在这里先将赤哲复活,再行他法出去。” 望舒边说边带着宗梧朝外走去,关上门后又特意下了一道咒禁。 外头鸟鸣啁啾,溪流潺潺,日光透过层层树叶洒落地面,宗梧只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开心过,连带着眼前这幅景象都格外地山清水秀,风景宜人。 “望舒…!”宗梧从不担心望舒会诓骗他,加之一腔欣喜无从发泄,忍不住上前紧紧拥住望舒。 望舒抬手轻抚宗梧脑袋,轻声安抚着,宗梧却是不松手,似乎要将这百年来的思念尽数融在这一个拥抱中。 望舒安抚了许久,宗梧才双眼通红地松了手,望舒轻叹一声抬起袖口擦了擦宗梧眼角泪渍,宗梧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头。 他现在已经不是那百年前的幼童了,还这般抱着望舒撒娇,实在是不应该。 望舒倒是没多想,牵起宗梧的手,将掌中红花缠绕在他手腕上,随之便再度拉着宗梧坐在石桌旁。 “同我说说你这百年来发生了什么吧?”望舒再度执起匕首,一根一根地打理起野花来。 宗梧看着手腕上那朵盛放艳红的花朵,一时有些出神。 “赤哲带我回了蛟族,我也弄清了自己的身世……不过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嗯?”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蛟了?”宗梧惴惴不安地捻着花瓣,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望舒想也不想,颔首道:“不错,我早就知道了,你的舅舅也与我交谈了许多,小时候怕你接受不了,故而我才一直隐瞒不谈,毕竟这关乎你的族人,我也不好多谈。” “蛟族就只剩下赤哲和我了,你也是我的家人。” 望舒含笑看了眼宗梧,继续道:“你们是何时出来的?为何不去找我?殷弃又是如何与你搭上的?” 望舒一股脑地将问题一一抛了出来,等着宗梧解答。 宗梧思忖片刻,说道:“约莫是两百年前吧,赤哲找到了蛟族结界中最为薄弱的一环,我与他一道从那处攻了出来。” “长昆山?是两百年前长昆山的龙脉断裂?” “对,我没料到的是,那处竟然是一条龙脉所在,赤哲为了掩护我先走,肉身被毁,我拼死带着他的魂息逃了出来,这段时间,他便一直藏在我的王戒中休养生息。”宗梧说着便抬起手,将手指上的那枚王戒递与望舒看。 许是因为知晓赤哲性命无忧,宗梧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甚至直接将王戒摘了下来,送给望舒。 “如果不是你舍命相护,我说不定就命丧于那处海沟了,蛟族现如今也只剩下我们三人了,这王戒……我想送给你。” 望舒只接过看了一眼便复又递了回去,“这是你家人留给你的,亦是你将来的信物,不能随意摘下,再者,你的伤势怎么回事?除了火毒为何会还有一种毒素积郁在你体内?“ 宗梧侧头看向别处,随口道:“没什么,只是在修行术法的时候不慎出了差错,导致功法逆转,不过有了这寒毒,偶尔倒也能压抑一下火毒。” 望舒定定看着宗梧良久,见他不愿多提,便也不再追问,只继续垂首摆弄桌上的花草道:“术法修行地如何了?让我瞧瞧。” 宗梧抿唇想了想,手掌翻覆间道道黑雾聚集,不时有白芒自黑雾间闪烁,宛若九霄之上的雷云层,黑雾倏而分化作三缕脱离宗梧双掌,在半空之中化作三条小指粗细的黑蛟,纷纷朝望舒飞去。 望舒放下手中花簇,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三条小黑蛟,小黑蛟亲昵地蹭了蹭望舒面颊,望舒只感到一股微凉雾气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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