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起一夜秋风,麦秆上的青翠倏忽散尽,犹如婴孩粉嫩的肤色一般,煞是羡人。
沈母自是微笑的。
或许对于整个秦州的百姓来说,整整一年来,最为开心的便是此刻。
好些人家早就已经青黄不接,若非俗日还做些其他的营生维持生计,只怕老老少少都得饿死。如今,终于赶上秋收了。
沈山一大早便从外间的房梁上找出锈迹斑斑的镰刀。
刀头不大,仅有成人的巴掌长。两指并拢了的宽度,因为浮锈,略显得臃肿。
刀柄是早些年在山上砍下的白杨木棍子,尺许的柄上满满的都是灰黑的污渍。沈耘认得,那多半是汗渍沾了泥土,日久天长,竟成为洗也洗不清的痕迹。
沈山也不知从何处捡来的石头,沾些水,锈迹斑斑的镰刀在上边磨了稍许,浮锈便被磨去,黝黑的生铁在晨光的映照下散出道道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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