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后座的面具小哥一声“走”,才反应过来,打起方向盘往死里踩油门。 车子嗡嗡两声后,就如同像发疯的公牛狂冲出去,那只趴在车窗户上的黑猫,凄叫一声瞬间被甩飞老远,不见了踪影。 这么一会儿,司机已经出了一身白毛汗,脊背都湿透了,贴着衣服凉丝丝的,仿佛什么东西趴在背上一般。 “大兄弟,你说这可真够邪门的。三更半夜的,那猫它不去抓耗子,逮着我们想当耗子抓啊?话说回来,遇见黑猫老不吉利,我好像听谁说过黑猫是阴司使者,它刚刚一个劲冲你们叫,你们,你们……”说着说着司机沉默了,本来只是想和人聊聊舒缓舒缓情绪,结果越说越害怕了,尤其瞥到后座的斗笠人,他可不会忘记,刚刚那黑猫就是盯着这位的。 更}人的是,刚刚气氛那么诡异,连那面具男都转头去看了黑猫几眼,可这斗笠人却始终保持他上车时的姿势没有丝毫动静,不动不说话。 这真的是,活人吗? 司机哆哆嗦嗦地把着方向盘,声音抖抖颤颤都带上哽咽了,“大兄弟,我上有老下有小啊!你可不能害我!要不,要不你们在这里下车行不行?我把钱都退给你,哦不,我倒贴你钱,回家几十万几百万给您烧去,你要多少就说。” “你不要害怕,我是活人,青越观的道士。我现在赶时间,你送我到地点后,我给你张护身符,保你平安回去。如果我现在下了车,你一个人……”方善水话到半茬闭了嘴,俨然是就算我不说,后面你也能自行脑补了。 司机真哭了,俨然把方善水当成了威逼利诱的神棍:“到地点,怎么到地点啊?我们已经第三次绕回来了,你没发现这地方就是刚刚我们撞车的地方吗?大兄弟你真是道士,会法术的那种?不是神棍?” “……”方善水停顿两秒,看看周围,才发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蒙蔽他的感知。 方善水从斜挎包里翻出了一张黄符纸,把符纸贴在掌心合掌一撮,顿时一抹火光冒出,将他掌心的纸符化为灰烬。 司机都快看傻眼了,眼瞧着方善水将烧过纸符的手在眼睛上一抹,手一指前方五米处的一颗道旁树:“向那个方向开。” 司机张了张嘴,想问方善水是不是藏了火柴什么的,但知道不是问的时候,望向方善水所指的方向,诧异道:“那边……呃,那边没路啊!” 方善水:“那边才是路。” 司机不信,坚定的摇头:“不行,会出车祸的,我宁愿在原地打转,我不信等到天亮还这样。” “等不到天亮……”方善水幽幽说了句,司机似乎听明白了方善水的意思,浑身抖得更厉害了。 方善水没有和司机争执,毕竟眼见为实,索性伸出刚刚烧符的右手,飞快地在司机眼皮上一抹而过。 司机吓了一跳,陡然感到眼睛被方善水抹过的地方一阵火辣的痛,大叫道:“你干啥?” “你现在睁开眼就可以看到路了,一直往前开,不要再回头看了。” 方善水清冷的声音从后传来,司机依言张开眼睛,赫然的发现车前竟然出现了两条路,其中一条,还真在方善水刚刚所指的方向! 简直邪了门了! 虽然他不常来这里,但他肯定这穷乡僻壤的怀云镇,只有一条大路直通! 司机不敢置信,更离谱的是,那条似乎是多出来的公路,在他眨眼间晃晃忽忽时隐时现,慢慢变得看不见了! 方善水:“快走!” 司机浑身发抖,颤颤巍巍地调转车头,驶向符纸下多出来的那条路,深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要紧张,不要回头看,很快就到地方了。不用怕。” 司机闻声一惊一乍,反应过来是后座的少年在说话,才缓了心跳。 渐渐的,不知怎么就被那少年清澈平静的嗓音安抚了。 一路向前开,直到看到怀云镇的标识,竟再没遇到稀奇古怪的事。 “怀云镇到了。”远远望到怀云镇夜间的零星灯火,司机总算是松了口气。 司机仿佛焕发了新生,人也不哆嗦了,感兴趣地问:“大兄弟你真是有真本事的人啊,刚刚你那一手是什么名堂?还有那符,真是神奇啊。” 司机说话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瞄一眼后视镜,这一瞄不打紧,他下意识就想转头看看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回过头的司机,和坐在车尾窗户上两个绿得发亮的黑眼珠子对上了眼。 “喵、嗷~” 司机一吓,这不是前面路中撞到的那只黑猫嘛! 早先不见了踪影的它,却不知什么时候又跟了上来,或者它一直都在,就静静地蹲伏在车后的玻璃窗上,盯着车里的他们? 方善水突然出声道:“你肩上的火熄了……告诉你不要回头了。” “什么,什么火?”正说着,司机突然感觉肩膀一重,低头,竟看到一只苍白的手,不知从哪里爬来,搭在了他肩上。那手,又沉重、又冰冷……“啊——!” 一阵兵荒马乱,怀云镇外大路上的那条车,仿佛喝醉酒般左歪右倒,一会加油门,一会急刹车,好一阵终于消停下来,万幸没有出车祸。 方善水开门下车,绕经车后的时候,看了那用后腿悠闲搔下巴的黑猫一眼,揪住后颈皮一把拎起。 黑猫张牙舞爪:“喵嗷!!” 方善水打开驾驶座的车门,车里贴着门缩成一团的司机差点栽出来,司机这五大三粗的壮汉此时如霜打的娇花,他肩膀上那只苍白的手正向着他的脖子靠拢,还有一团团不成形地阴冷白雾,在往司机背心上蹭,似乎在从他身上吸取暖意。 司机简直要泪流满面:“我我……我想晕……” 方善水一把将司机拽出来,挥开他肩上的手,顺手将他塞进了车后座。 “我来开车,你先歇会,注意别挤到我师父。”方善水利落地进车关门落座。 方善水怀中的黑猫还在喵嗷喵嗷地挣扎不休,方善水把黑猫放到腿上面对面,与黑猫溜圆的黑眼珠子对望,见黑猫稍稍安静下来,方善水立时给出贿赂,“不要多事,明天给你两条烤鱼。” 黑猫轻蔑的喵嗷了一声,傲慢地扭开头。 方善水:“每天两条?” 黑猫眼立刻瞪圆了,傲慢不见了,甚至谄媚地凑上来,用毛绒绒的脑袋,亲切地蹭了蹭方善水的手。 很好。 方善水点头,一踩油门,车子飞速地狂奔出去。 师父交待过方善水要在鸡鸣前赶到道观,怀云镇的公鸡一般寅时刚至时叫第一声,现在已经快两点半了,方善水心里有些焦急,车开得更快了。 · “辍背底庸丈狭松降馈 方善水微松口气,上了山就不远了。 方善水怀里静坐着的黑猫突然叫了一声,黑猫跳上方向盘,望向右侧山坳处,冲着方善水小声喵呜。 方善水心里一紧,就见那山坳处,蓦然腾起一个白色身影,遥遥跳将出来。 那身影很高,头上戴一顶高角白帽,脚下仿佛踩着高跷,白色的裤腿晃晃荡荡的足有两米长,仿佛一个纸片人在夜风中晃荡。 叮呤当啷,锁链交错的响声从那个方向传来。 方善水想都没想踩油门就跑,虽然现在不是跑的好时机,但看时间已经2点45了,随时可能会有鸡叫。 “哗啦!” 一根黑锁铁链突然从虚空伸出,套在了车后座一条白影的脖子上。 锁链一收紧,那被套住的白影发出一声尖利的鬼嚎,然后就不知被从后车厢拉了出去,消失了。 一直闭着眼睛的司机,被那近距离的鬼嚎吵得耳朵差点没聋,他小心的睁眼去看,正好看见一团扒在他身上的人形白影,被链着拖出车外,发出被□□般的凄惨叫声。 司机身边那些刚刚还嚣张地吹他冷气的非法乘客们,此时都缩成一团团,畏畏缩缩模模糊糊好像随时会散掉。 “那那那是!那是白无常啊!真有这东……这大爷啊!太神奇了!”司机仿佛看见偶像救星般,扑在后车窗上,眼见着刚刚把自己吓得魂不附体的鬼魂,此时竟也被吓得跟小鹌鹑似的,他心里异常舒爽。 司机甚至用眼角幸灾乐祸地鄙视着身旁一群小鹌鹑似的白影,似乎在说:看,叫你们吓我,这会风水轮流转了吧。 不过当那条锁链突兀地出现在司机张的脖子上,并一点点开始收紧的时候,司机张傻眼了,“这这这……怎么回事?” 司机感到自己正被往后拖,可他的身体却明明没有动,然后他发现他看到自己的后脑勺了! 司机意识到可能不妙,顿时杀猪般冲方善水嗷嗷叫唤,“大兄弟,大师!快帮帮我,快帮帮我啊!要被拖出去了!!” 方善水快速拿出一张镇魂符,伸手往司机张头上一贴,司机快被拖出体外的魂魄一震,再回神已被吸回了身体里,不过颈上的锁链依旧在收紧,司机感觉很有些喘不过气来。 方善水对司机张道:“你身上阴气太重,被认错了,冲着那锁链哈气,快,不然被拉走就真回不来了。” 方善水双掌一撮,一张纸符化作火光消失在他的掌心,“天晦地暗,阴阳翻覆。去!” 方善水掌中灰烬向后一洒,顿时如点点星光落在方元清的身上,做完这些,方善水迅速接住差点脱轨的方向盘,“吱辍币簧昧e桓黾蓖涞纳降溃绦汲凵仙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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