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让槿骇然惊叫道:“是你?”朱让槿也傻了,惊诧地道:“湘儿,你躲在这儿干什么?”杨凌这才从他的刀尖上把眼神收回来,向原来是一丛灌木的地方看去,只见那是一个身材娇小地女子。身穿湖水绿的窄袖上衣,外罩一袭尖领缦衫,两片衣襟扣着胸口一只小小的金色扣子,裹出一对初初发育地娇柔乳线,似乎差可盈握。她下身穿着落一件翠绿色的襦裙,同色的腰带紧紧匝着窄薄而又不失肉感地小腰板儿。缠出非常动人的纤细曲线,由于她已吓得坐在地上,前边一丛灌木又被“朱让槿牌割草机”割的精光,所以站在这儿隐约可见襦裙底下嫩黄色的绸裈和白缎靴。“这个女孩儿应该才十三四岁”,从她稚嫩的肩腰曲线,杨凌做出这样的判断。年纪稍大些的女子,纵是再如何纤美,皮下脂肪的形成使她的肩腰等肉少的部分,和真正地少女,总是有相当大的区别的。少女的脸很白。惨白惨白,嘴唇也是白色的,一滴汗水就从她那一勾挺直小巧地鼻尖上慢慢淌了下来,“吧嗒”一下落在刀尖上,那两粒眼珠紧盯着刀尖。已经变成了斗鸡眼。“如果这个斗鸡眼女孩儿脸色不是吓的跟个鬼似的,肯定是个不得了的小美人儿”,杨凌再次做出判断。然后就见那少女两眼一翻,眼珠也变成白的了……******还未曾见到那位弱不禁风、时时会晕地蜀王,小郡主倒先晕了。亏得朱让槿反应快。一见小妹脸色惨白,身子向后倒去,连忙抢上一步搀住了她的身子。赶快的丢下刀,把她抱出了树丛。朱让栩见小妹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却仍埋怨道:“你也太莽撞了,这里有杨大人地重重侍卫,里边怎么会有刺客,这一下虽没伤着湘儿,怕也吓的不轻。”朱让槿脑门上也急出汗来,他也不敢向大哥回嘴。匆匆试了试朱湘儿的脉搏,然后放心地在她身上点了两下。朱湘儿幽幽醒来,瞧见大哥二哥,“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然后就开始抽抽答答地讲述刘大棒槌和他的兵如何虐待她,不许她出青羊宫后苑一步,简直把她当成了犯人……从她描述的屡次失败逃跑记录看,今天应该又是郡主朱湘儿的一次“越狱行动”,只不过……又失败了。换作刚刚出发去叙州的杨凌,还不会在意她说什么,他授意刘大棒槌严密控制青羊宫,表面上说的冠冕堂皇,说是怕人刺杀王爷、怕有些混乱消息影响王爷的病情,其实本来目地就是为了软禁他们。理由本来就牵强,只是为了自身安全,他也顾不得了。如今知道蜀王根本没有谋反的意思,听着人家苦主当面鸣冤,杨凌不禁哭笑不得。朱湘儿一番哭诉,弄得朱让栩兄弟也是面红耳赤。朱让栩不知道杨凌到四川的本意,只是觉得四川的烂摊子是人家钦差大人收拾的,自已的命也可以说间接是杨凌救的,杨凌这么做或许有点过分,可是事急从权,想必杨大人是为了政令统一,就象当初孙武练女兵斩了宫女一样,虽说别出心裁,也是一番好意,人家是对自家有大恩的人,小妹这般当面指责可显得蜀王家不厚道了。朱让槿聪明过人,尤其在大王殿上,杨凌见到铺地金砖时的奇怪表情和自言自语,使他对杨凌的来意已经揣测透了,知道杨凌原先必然是听到了有人私购金砖的消息,这才来四川查访,本来目的就是为了父王,那他趁机软禁父王的行为也就不奇怪了。如今误会毕竟已经冰释,这事也只能大家装糊涂了,可是小妹一张嘴就喳喳个不停,他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只好由得小妹去说。朱湘儿好不容易发泄完了,才看见有个讨人嫌的家伙也和大哥二哥挤在一块儿,笑嘻嘻地听她发牢骚,不禁俏眼一瞪道:“你是谁?”杨凌笑吟吟地一揖道:“见过郡主,在下便是郡主口中那个人面兽心、罪该万死地死钦差杨凌。”朱湘儿小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怔了半晌才挣开二哥的怀抱,重重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向静心阁走去……静心阁内,蜀王朱宾翰气色很好,脸上难得带出几分红润。他披衣坐在椅上,向杨凌含笑道:“此次巴蜀一场大动荡。亏得钦差大人才消弥与无形。”他轻轻叹口气道:“这两日,巴蜀各地土司纷纷上书致贺,态度恭谨,与往昔飞扬跋扈的模样大不相同,看来本王治蜀之策确有不妥之处呀。此次彻底平息都掌蛮百年之祸患,是钦差大人对巴蜀的大功。救下小儿让栩,是对本王的大恩,杨大人,本王真该好好地谢谢你才是。”“哪里哪里,王爷您客气了。为了令出一门。方便挥军作战,也为了避免王爷受到骚扰,下官的侍卫这段日子给王爷和家人造成诸多不便,还请王爷多多见谅”,杨凌连忙欠身道。他发现蜀王治家果然严谨。蜀王两个儿子自打一进了门儿,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蜀王和自已说话,两兄弟一言不发,态度恭谨地静坐在那儿。大气儿都不敢出。且不说朱让栩、朱让谨兄弟,就是那个刁蛮的小郡主也挺会装样儿。此时坐姿十分的优雅,挺胸拔背。一丝不苟,紧并的双腿微微侧向一边,纤美的小手平放在膝上,乖巧、文静,绝对是个有教养的小淑女。世子朱让栩看起来少年老成、不苟言笑,可是私下接触,杨凌发现其实他也不是个呆板木讷的书呆子,有点焉坏儿的味道。再看看朱让槿和朱湘儿在蜀王面前地规矩模样,杨凌心中不禁暗笑:“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蜀王家的这三个宝贝,都挺会装象的,恐怕蜀王绝对想不到这两儿一女在外边的模样,和在他面前竟是判若两人。”蜀王呵呵一笑,说道:“天气渐渐有了些凉意了,本王这段时间静心修养,病情也有好转,打算这几天就搬回王府,到时再大摆宴席为大人庆功洗尘,同时也是为小儿谢过大人,请大人到时一定要赴宴呀。”杨凌微微吃惊,想了想道:“这个……王爷相请,下官一定赴宴。呵呵,不瞒王爷,下官离京日久,心中也牵挂的很。加上现在已经进入十月,此地虽说仍是气候宜人,但是北地已经渐冷,下官本打算向王爷献上抚蛮之策供王爷参详,便即日回京地。”“抚蛮之策?”蜀王好奇地问道。“是,平蛮人武力虽难,抚蛮人不驯之心尤难,下官在叙州与当地官员计议,想出一些战后抚蛮之略,主要是建城垣驻军武、扼要害、起民兵、通道路、设学社、恤民困、平赋税、迁杂居、拓商业,共计十策,朝廷现在叙州设立了巡抚使,不过以上诸策还需要蜀王爷多多支持,才能顺利实施下去。”蜀王轻轻念了几条,然后摇摇头,淡淡一笑道:“这个事……过府饮宴时你和让栩议议吧,本王病疴难愈,这些事以后怕是操不上心啦”,他说着,语气显得有些苍凉。杨凌笑应道:“是,下官遵命,王爷只管安心静养病体。”他这句话说完,心中忽然“咯噔”一下:虽说蜀王经常把事情交给世子去做,但是主要是些他不方便出行巡视、但是一般又需要蜀王这个人物驾临的场面,如今自已就在他的面前,议的又是蜀王最关心的巴蜀局势,他怎么会撒手不管,直接让自已去找世子呢?杨凌心中若有所悟,他悄悄移目向朱让栩兄弟望去,兄弟二人仍是恭谨肃坐,一言不发,不过两人神色有异,显然都听出了蜀王弦外之音。朱让栩脸色微红,神情似乎有些激动,可是又不敢开口说话,他抿了抿嘴,垂下了目光。朱让槿却偷偷瞟了大哥一眼,攸又收回了目光。“蜀王要禅位!”这个念头一下跃上杨凌心头,想来蜀王自知病体难愈。再加上此次剿灭都掌蛮叛乱,他也反省到自已施政存在着种种弊端,这是决定要禅王位于世子了。难怪他堂堂王爷,要在王大排盛宴为自已庆功,庆功是顺道儿地,恐怕在宴会上向蜀地文武百官宣布禅位之举才是他的目的。正好自已这个京中大员做个见证。这事操作上当然没什么难度,世子本来就是法定地继承人,现在王爷病体难逾,要提前传位只消公布一声,再向皇上请了旨意,然后由世子正式登位就行了。开心就好整理只是不知这位世子朱让栩才干比起乃父如何、比起朱让槿又如何……杨凌飞快地消化着蜀王的暗示,忽然觉得有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已,他眼珠一错,便发现了那个朱湘儿,小妮子咬着粉嫩的樱唇。小小地胸脯微见起伏,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正冲着他运气呢。一见杨凌望来,朱湘儿立刻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儿,下巴向旁边稍稍移动一下。虽然当着父亲不便做出太大的动作,但是那种不屑却通过她的面部表情很丰富地表现了出来。杨凌不禁启齿一笑:“嗯,我的辣椒种子还没撒下去,这里倒先长出了一只四川小辣椒……”******杨凌回了成都,倒比在叙州时还要繁忙。一连两天各路官员接迎相贺,设宴款待,到了第三天杨凌实在禁不住连日酒肉。便托辞身体不适,留在行辕休息。清晨练了会气,又和伍汉超对舞了一趟剑法,杨凌想起朱让槿那日表现出地惊人刀法,于是顺口向伍汉超提起。伍汉超是武人天性,对于同道中人特别关注,仔细询问了朱让槿动手的经过。杨凌说的性起,又试演了那手漂亮的横扫直刺一气呵成地动作,描述了他动刀的威势。伍汉超想了想道:“这样气势浑然凶悍的刀法,不象中原武功。巴蜀武林门派,也是用剑者众多。四川是西域门户,常有西域人物往来,蜀王府财雄势大,接触的也多是西域杰出人物,二王子的武功和刀法,十有八九是向西域刀客学地。”杨凌笑道:“那么以你的武功能够对付么?”伍汉超谦逊地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有动过手,汉超也不敢夸口。不过西域之地,大漠草原,天高地阔,那里的刀法也是雄浑有力,霸气纵横,自成一家。最适合用于战阵厮杀,横扫一片、当者披靡。”杨凌听了哈哈笑道:“你这小子,想说他不如你也就罢了,还要拐弯抹角,二王子的刀法适合战场杀敌,横扫千军,那意思若是单打独斗、较量剑招武技,却要逊色与你了?”伍汉超嘿嘿笑道:“各有所长,各有所长。”二人正说笑着,刘大棒槌跑了过来,杨凌指着大棒槌笑道:“不过你说的也是,武功造诣高低和战场厮杀技能确实有些出入。大棒槌武艺远不如你,你二人若交手,他顶多能敌五合,可是若你二人在战场上同时动手杀人,一柱香下来,大棒槌杀地人一定比你多的多。”大棒槌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不过他和伍汉超是交过手的,无论是空手还是用兵刃,都非他几招之敌,所以对伍汉超最是服气,现在听大帅夸他在战场上杀敌能比伍汉超还多,不禁咧开大嘴傻笑起来。杨凌问道:“一大早地,有什么事么?”大棒槌忙道:“喔,方才门子递进贴子,说……”他还没说完,杨凌已道:“就说我身体不适,今日不见客。”“哦,嘿嘿,就该给她个闭门羹,大帅不在成都时,还跟俺吹牛,说让大帅跪下舔她的脚趾头呢,这不大帅一回来,就上赶着请客……”杨凌连忙叫住嘟嘟囔囔地刘大棒槌。问道:“谁?哪个这么大胆,让我舔他的脚趾头?!”刘大棒槌回过身,扯着嗓门道:“就是那个小郡主呗,俺老刘不让她出门……”“好了好了,就说本官不舒服,暂不见客。说话客气着点儿”,美女是可以原谅滴,美女的脚也是不那么讨人嫌滴,口头上的亏嘛……吃亏就是占便宜,杨大人很大度地决定不追究了。可他说完忽又想到:那个小郡主跑来找自已干吗?昨儿蜀王才搬回王府,就算今天就请客,怎么轮也轮不到郡主出面请人呐?杨凌连忙又追问道:“就她一个人来的?”“不是,还有那个二王子,他们兄妹一起来的。”杨凌汗了一把,忙道:“请他们进来客厅待茶。我换了衣服便去。”杨凌换好衣衫,匆匆赶到客厅,只见人家兄妹正坐在客厅里,杨凌微微一扫,见朱让槿好整以瑕地正品着茶。小郡主朱湘儿却双手按膝一动不动。杨凌换了一身儒袍、发束儒巾,脚下一双长筒乌靴,他匆匆进堂,拱手笑道:“见过二王子、见过郡主殿下,本官身体不适。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朱让槿放下茶杯,起身朗笑道:“大人怕不是身体不适。而是肠胃不适吧?呵呵,放心,放心,我兄妹二人此来,可不是请大人你大鱼大肉地。”杨凌也哈哈一笑,仍请朱让槿坐下,自在对面椅上坐了,说道:“听说昨日王爷已迁回王府,王爷身体还好么?”“父王安好。劳大人关怀。父王已遍撒请贴,定于明日宴请郡王等皇室宗亲和成都文武官员,一则以贺平定都掌蛮之乱,二则为大人庆功。”朱让槿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封烫金大红地请柬轻轻放在桌上。杨凌连忙道谢接了,朱让槿又笑道:“一到门口儿,就听说大人身体不适,今日不见客,在下就知道大人是畏于应酬了。哈哈,难得托病求个清闲,何必在府中闲坐呢?成都古迹名刹众多,不如你我把手同游。这两天大人杯不离手,想必不知道成都府茶馆其实比酒馆多得多吧?游古刹、登高楼,品香茗,不亦悦乎?”杨凌对朱让槿甚有好感,一听不由意动,他笑问道:“好呀,只是你我么?杨慎兄弟多日不见了,他可在成都么?”朱让槿道:“杨慎回了老宅等杨大学士的家书,想必一有了消息,就会来见大人了,今日是图个清静闲逸,在下也没有多约朋友,就只有我和小妹,陪伴大人同游。”“哦?”杨凌有些意外,这个小辣椒感情是当导游小姐来了?她哪有那份好心,莫非是蜀王的吩咐,她才碍不却情面?杨凌想到这里,飞快地扫了朱湘儿一眼,果不其然,又换来小姑娘一个大大的白眼。朱湘儿手上发出的亮光吸引了杨凌的注意,他看到朱湘儿白皙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