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隔壁学校的校园里面漫步着,不徐不缓,杜予清每走两下都要蹦一下,即便几乎只有她一个人在说话,身边的大男生最多偶尔哼唧两个字,应一声,就这,她都能脸上堆满笑容。 真真是个精灵一般的女孩子,可爱,通透,活泼,又真诚,极其容易得到满足,随意一个小细节,都能让她心情愉悦,活的简单,干净。 这就是杜予清在顾博明心目中的形象,最起初的第一眼,只是觉得她像是一把热火,将他的整颗心都燃烧,经由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却是越了解越深刻了,内心深处不再仅仅只是燃烧而已,而是被烧透了,透透的。 可即便是他满心满腹的被烧到通透,在她的面前,他依旧是话语不多,不是不想,而是说不出来,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说。 顾博明很清楚,慕远山和杜予清他们,其实都只是在把他当成朋友而已,尤其慕远山,他是扎扎实实的在把他往兄弟的路上推了,可,这不是他想要的。 不错,他是挺欣赏慕远山的,在经过最近一段时日的接触,也越发觉得慕远山是个很不错的人,是可以、甚至是值得相与的。 如若没有杜予清的存在,顾博明想,他早就会跟慕远山成为兄弟的,而不是像今时今日的这般,按捺住一切,竭力与慕远山保持着距离,偏生又因为想要多了解一点杜予清,所以又时不时的去接触他一下。 这种感觉是很糟糕的,纠结。 顾博明不是什么爱在背后耍诡计使阴谋的人,说白了,他不屑,也没意思。 他这一生成长到现在,但凡是他想要的,但凡是他发自内心想要去得到的,最后都能得到,通过他光明正大的方式。 唯有这一次,对杜予清,他采取了迂回战术。 其实说战术也有点不太妥当,说到底,他是当真还没有出手的,他更不认为杜予清是一件物品,需要他采取战术去得到,更何况,他确实只不过是在观察阶段,近一个礼拜会每天都按着课表踩点来上课,与慕远山绑在一起,还不都是为了多了解她几分么? 顾博明私以为,多了解了杜予清,她在他心目中的那一层神秘的面纱被卸掉之后,自己就不会再那样子的去……想着她了。 却是可惜,他竟然越是接触,越是……沉迷。 用一个矫情的词迷恋。 是的,迷恋,他此时此刻的心态,用这种词汇都一点都不为过了。 可是怎么办,他并不想去……背弃了慕远山。 是的,背弃啊。 即便还并没有真真正正的卸下心防去与慕远山做朋友,甚至连一句口头的承认都没有,可在顾博明的心目中,是把慕远山当成了朋友的,男人么,对待朋友难道不就是应该坦诚正直豁出去性命那般的坦荡荡么? 哪个能像他一样,转身就去把人家的女朋友约出来的? 虽然他也并不自知这就是一场约会,杜予清也不认为,慕远山呢,就更不认为了。 他是真正的君子,对待朋友绝对的坦诚,以至于杜予清电话过来报备行踪,他还要去特意交代一下,带着顾博明多转几圈,他太闷了,成日里连话也不多说几句,别闷坏了。 当从杜予清的口中听到这种话,顾博明的心下都是一紧,即便杜予清只不过是开玩笑的说出来,调侃他的,他却是……连心都……沉下去了…… 陷在这等纠结的境况之中,以至于顾博明的话就变的更加的少了,一路开着车将杜予清载到了隔壁学校,停好车子之后,两个人便在校园著名的小道上行进着。 “听说这条小道有个别名叫鬼街。” 在顾博明的身边转了个圈,裙角飞扬而起,一袭水蓝色中裙的杜予清踩着莲步从他的左边移动到了右边,在路边的花圃旁停了步,身子半蹲而下,她倾身去嗅那绽放正盛的花朵。 同时与顾博明说着话,她是真把他当成朋友了,姿态放松又随意,在跟他说着话的时候,就连头都没有回,更没有去看他,因为她知道,这个从来正儿八经的,俨如学者一般的大男生,是一定会听到她说的话的。 他很专注,你说话的时候他会一点旁的心思都不生,就看着,用他那样一双略显深邃的眸子,炯炯的盯着你,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之下,会让你生出一种注视着天下的错觉。 杜予清以为,他对谁都这样。 长腿往前一迈,在杜予清的身后立定,低着头,仔细审视着她的裙摆,确保即便她蹲下了都不会走光,顾博明这才安下心来,跨步走到了她身侧,是走到向阳那一侧的,站定,用他的颀长身躯,为她遮挡着阳光。 他站的方位正好,恰好形成了一道阴影,而杜予清,则是正好蹲在这道阴影之中的,完全没有被晒到,轻声一笑,抬起头,仰视向顾博明,杜予清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你都不问我为什么这条街会叫鬼街的嘛?” “不必问。” 你自己会说。 这女孩子,当真是毫无城府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而且说真的,话……好多。 即便顾博明如此正儿八经的表情,又是听似很正经的一句回答,然而,杜予清却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捏了下拳头,向着顾博明的方向挥了一下,杜予清佯装着生气:“好哇!你现在都知道奚落我了?!” “嫌我话多啊?” 略显色浅的琥珀色双眸提溜溜的一个转动,杜予清俏皮的耸了下眉毛:“那我就不跟你说了。” 她当然是在开玩笑的,她这个人在朋友面前最是没有防备的,连带着话当然会多了,更何况,这家伙好闷的,一整天下来也不见得说出一句话来,如果她还不说的话,那么,杜予清真是不知道,气氛会僵硬成了什么样子? 喉头翻滚了一下,溢出一声略显沙哑的低笑,顾博明双手抄着袋,站姿笔直的去低头看杜予清,相当的配合:“别,说,跟我说。” “厚!”了一声,杜予清继续佯装着生气:“现在知道让我说了?” “恩。”顾博明应。 摇头晃脑之间,杜予清娇笑着拒绝:“才不要,拒绝跟嫌我话多的人交流!” 语毕,杜予清便再度倾身而下,再次去嗅了下那花朵儿,整张脸都是欢喜的表现,神采奕奕的,看的顾博明的眼中是当真比花还要娇妍的。 心下都是一阵荡漾,掀起眸子,扫了一眼热烈的骄阳,再去垂眸锁住杜予清,深邃眸色在她脸上逡巡不断,顾博明心想这才是最美好的花,被最好的阳光滋润着。 当然,不可以晒伤了她。 于是,脚步再向着她贴近一些,去为她更好的遮住阳光,顾博明没再说话,眉眼看似清冷,身形也看似稍显冷峻,然而,他却是在无形之中透露出了呵护意味,那一份用心,那隐隐若现的小心翼翼,直叫路过的人都会心一笑。 是情侣吧,热恋? 高高大大的男孩子看着冷漠,实际上好像很疼女孩子的样子呢。 确实是疼她的,即便顾博明没有刻意去做出什么,更没有像慕远山一样,在各种时候都光明正大的去对她好,然而,顾博明就是在疼杜予清,发自内心的,很多时候,就连他自己,都是不自知的。 其实,就是因为这样,才更加叫他在清醒之后,觉得……悲哀! 原不过以为只是单纯的好感,顶多就是喜欢而已了,过不了多久其实还是会被遗忘的。 却不曾想到,等到真正意识到的时候,这一份喜欢,竟然已经在他的心底生了根,于不知不觉之间,发芽,成长,而那开出来的花,盈盈绽放着的,竟是……爱情! ◆ 清冽的眉眼蕴含着不自知的深情,凝望着杜予清,顾博明在心里默声念了一句她的名杜予清。 他喜欢清这个字,原因很简单,他二哥三哥名字里面都有它,当然,至于夏冰清,他俨如带着防护面具,可以自动屏蔽掉不喜欢的人,所以,一直都无视着她。 说白了,就是因为喜欢,所以爱屋及乌,觉得杜予清的名字是他长到这么大所听过最最棒的名字啦! 而且,即便是明着跟他说,夏冰清的名字也有清字哦,你很喜欢的字,他都可以眼底晃过一抹嫌恶,板着脸冷声回你一句真难听! 顾博明在很多时候都还是任性,就像是个孩子,尤其等到后来,真跟杜予清将那一层窗户纸捅破之后,他的霸道狂肆就越发的袒露出来了,很难缠的。 而这一点,杜予清暂时还没有感觉,她大大咧咧的,即便这一刻,顾博明用着那么深邃的眸光注视着她,完全不是普通朋友的那一种,她都可以自动屏蔽掉。 其实也是因为这一个礼拜已经习惯了的缘故吧? 私以为这就是顾博明,看人从来像是要吃了对方,好凶! “顾博明,你真的想知道鬼街的来源吗?” 杜予清问,眉眼之间俱是俏皮,深邃的眸光收起,变回正常的平淡,尽量克制住澎湃的心绪,顾博明眉色稍微变柔,点点头,他一张脸都写满“是啊是啊,我想知道啊,我超级想知道啊,杜予清女神,您就发发慈悲,快点告诉我吧”,直勾勾的瞅着她,薄唇轻启,很认真的回答道:“是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吧!” 杜予清如是说,低低一笑,顾博明再度郑重点头。 两人之间这一来一往,说实在的,在旁人看来格外的……弱智,一个摆明是在开玩笑,一个却应得那样认真,孩童对话一般,你一句我一句,傻兮兮的,看着违和,却倒也是颇有那么几分融洽的。 说真的,即便才相识不久,杜予清却也觉得,顾博明挺好的,跟他相处其实并没有外人所说的那么艰难啦,这个大家伙还是很不错的,就是话太少。 清灵的笑声轻飘飘的传来,杜予清抿了抿嘴,站起身,用手指向花圃:“就是因为这些花,你没发现,很多花都还绽放的异常鲜艳么?” “恩。” “现在虽然温度还挺高,但是已经入秋了,许多花都在败落,唯独这条小道,还越开越盛,即便是到了冬天,也不衰败,多年都是如此,且据说这里曾经出过不止一桩失踪事件,到现在都没找到人呢。” “所以被鬼神化了?” 低声的问,顾博明接话倒是接的自然,投给他一记“你倒是识趣”的眼神,杜予清轻轻点了个头,莲步迈开,再度与他肩并着肩走了起来。 光是从她的动作就完全可以探知,她是当真心无城府坦坦荡荡的,就是在把他当成朋友,热情,却又完全不会超过,就连走路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与他保持几分距离。 不像是跟慕远山,蹭着蹭着就胳膊贴着胳膊了,看着真……不爽! 很想要也享受那种亲密的待遇,但是顾博明很清楚,一旦越界,这看着迷糊少女绝对立刻就会竖起浑身的毛对他警觉的。 所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还是……慢慢来吧。 眼眸低垂着,扫视一眼彼此之间的那么几分小距离,眼底不无遗憾,心里更是,顾博明尽量端正姿态,脚步配合着她的步伐,慢慢缓缓的走着。 权当在散步。 虽然他话少,杜予清倒也没觉得辛苦。 奇了,她最不能适应没有言语的境况,每回都会抓心挠肺的别扭,倒是他,竟半点也不觉尴尬? 暗暗摇了下头,嫣柔的嘴角浅浅勾着,浮现着一抹惯常的清涟笑意,杜予清再次开口,随意与顾博明扯着,眼睛不停的四处看着。 正是她的这种走路都不安分,以至于她并没有注意到脚下。 “小心。” “诶?” 耳边专属于男人的音色传来,低低的,胳膊也被同时攥住,被拉着往后退,猛地回头,看向他,杜予清一怔:“怎么了?” 下巴指指地面,顾博明低低一句:“水洼。” 她穿着的是小白鞋,干干净净的,一脚下去绝对湿透,且会脏,那种湿泥,能否再洗的干净都难说。 惊诧于顾博明的细心,再度一怔,杜予清旋即就荡开了笑,眉眼都是弯的,很甜:“谢谢你的提醒顾博明。” 笑语之间,杜予清便挪开步子想要绕过去,却是谁知,身侧男人竟是一个弯腰,一手揽着她的背,一手从她膝盖弯处抄过,一个使力,直接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的一声,从唇齿之间溢出,为保持平衡,下意识的就去抱住了他脖子,杜予清整个人都懵了。 他他他……他抱抱抱……抱她? 还还还是……公公公……公主抱……? 杜予清当真整个人都是呆掉,一贯精灵的脑子也彻底的死了机,傻怔怔的瞅着顾博明,她依旧保持着抱住他脖子的姿态,一动也不动。 是彻底被惊到了吧,这个大家伙,也实在是太……过头了吧? 仅就一个小水洼而已,绕开走就是了,他却直接抱起她,一脚跨过。 这……这这这…… 时钟好像在这一刻停摆了,静滞在这种暧昧情境,杜予清是真呆了,好久没反应过来,顾博明也没好到哪里去,会去抱她完全就是他下意识的举措,行动不听从脑子指挥的,待到他回过神来,臂弯里面就拥有了她。 跨过水洼,低着头,一瞬不瞬的锁着杜予清,顾博明脸色也有些微的怔愣,许是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过界了,胳膊上的肌肉都是一僵,胸膛亦然,僵僵的感受着她柔软身躯的存在,那恰好掐在她腋下的手掌一个收紧,旋即…… “啊!” 被掐疼了,而且好像……胸……也被……微微的……蹭到了…… 脸蛋蹭的一下子爆红,俨如能滴出血来一般,旋即就是“唰”的发白,杜予清总算回神,樱唇抖栗着,她正想破口大骂他,怎么可以这样失仪,可顾博明却是先于她,猛地将她……放开了。 他撒手撒的极快,俨如在扔到一个烫手山芋,又或者是扔掉什么他嫌弃的东西,猛地一下。 脚尖踩在地面上,杜予清被这等迅速举动搞的差一点就没站稳,手掌心紧紧的抓着他胳膊,借了他的力这才堪堪稳住。 胳膊上面的肌肉越发僵硬,还带着专属于男性的能量,那种热度,那种硬实,是慕远山没有的,好似掌纹脉络都要被烫伤了,五根手指头无意识 的一颤,叫她就连握都要握不住了,杜予清头皮都在炸开,好不容易站稳了,猛地就将他甩开,她迅速往后退,一边就要开口去说顾博明。 可谁知道哦,他竟然率先发难,一贯慵懒的眼皮子掀起就朝着她瞪了一眼,狠狠的,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指责韵味! 说真的,虽然平常觉得他似乎有点凶凶的,但在实际上,这却是头一次被他用这种真正意味上的狠色眼神瞪,好似在谴责她,就是只小狐狸精!竟然勾的他当众失态! “嗡”的一下,杜予清脑子再度当机,小嘴微微张着,仰着头,瞅着顾博明,她神色傻乎乎的,好几次动着嘴巴想要说出些什么,却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被他瞪回去了! 是的,瞪回去的。 杜予清不明白,他瞪她做什么啊?他眼睛里面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是什么意思?指责她?为什么? 明明……明明被……揩油的人是她,不是吗? “喂,顾博明你……嘿!你什么意思!” 竟然瞪完她就跑? 其实也不算是跑,就是转过头迈步就走,他腿长,步子迈的又大,一步完全可以顶杜予清的两步还要多,她几乎是一溜小跑着才堪堪能追上他。 “嘿!顾博明!你跑什……咿呀呀,越喊你越跑?明明是你这人……不是……我也没说什么你就跑,你跑什……喂喂喂!站住!顾博明你给我是站住!” 边追边喊着,杜予清说了好久,大家伙都是只快不慢,到最后,杜予清是真要生气了,猛地停下脚步,在原地一跺,她也不追了,照着顾博明背影就是一吼站住!你给我站住! 顾博明,你要是再不停下来,再敢让我追,看我怎么去报复你! 这是杜予清的心理活动,没说出来,顾博明却硬生生的听到了,从她那气呼呼的语息之中辨识出来的,身躯再度一僵,他猛地就……停了下来。 却是不回头,就站在原地,高大挺俊的身躯,透着些微的僵硬,这杜予清看的出,从他的背影。 好嘛,恶人先告状,说的就是他! 自己先做了坏事的,竟然还倒过来反咬她一口,哦,嫌她是狐狸精,乱了他的心神以至于做出不恰当的举动了? 他怎么就不想一想,她可是个有主的人,从小就一起长大的竹马,还是他的朋友呢,他这样哪里对了? 竟然还想跑?! 杜予清想,若是她能够拥有神奇魔力就好了,将男人整个捅成筛子,身上一个又一个的大破洞,看他还怎么跑! 气鼓鼓的,杜予清也不动了,站在原地,直用眼神去将大家伙背影刺穿,刺穿! 僵了好一会儿,顾博明才在杜予清的清亮怒视之中,转回了身,一与她闪闪发亮的眼眸相碰撞的那一刹那,他的脑袋就是一震,心弦一颤。 薄唇抿了一下,再抿一下,在杜予清的眸光之中,顾博明眼眸微微垂下,不知道到底是被她瞪的,还是……逃避? 僵持了一会,他缓缓启唇,低低一语“对不起。” (□′)┻━┻! 杜予清当即就是这种感觉,内心抓狂,表面也不平静,若是面前有一张桌子,她当下就能掀了! 掀桌!掀桌! 当然是不平静的啊,到底刚才被他抱了呢,那样的亲密,却也不是生气,就觉得奇怪,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只可惜,被他这样一搅和,她反倒是没办法发的出来了,照旧气呼呼的瞪视着顾博明,杜予清就连双颊都鼓了起来,站在原地,继续伪装她的杜石娘。 “对不起。” 再度一句,顾博明如是说。 较之刚才还要更低一些,沉甸甸的,好似带着一种压抑,直往杜予清的心上面砸了去,蓦然之间,她就彻底气不起来了。 但也确实被搞迷糊了,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别说,这人……还真是…… 压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用什么心态去面对那突发事故了,朦胧之中察觉到不对劲了,可是又下意识的不想要去面对,这种矛盾与纠结,杜予清也是生平头一遭的。 心下暗暗叹了一口气,胡乱的摆了摆手,杜予清佯装不在意的说着:“算了算了,你也只不过是为了帮我,完全是出于朋友的道义,朋友之间嘛,当然不用忌讳那么多的,肯定没别的什么意思。” 杜予清自发自觉的为顾博明扯着理由,她倒是看的开,也解释的合情合理,只可惜,顾博明却并不给她机会。 “不,不是的。” 声色低哑,他用着并不算重的语息如是说。 一怔,杜予清:“啊?” “不是的。”顾博明重复道,声音越发低沉。 就连心都要沉了下去,杜予清脸上表情开始变的不自然了,结结巴巴的:“不……不……不是哦?” “对,不是。” 颔首,抄在裤兜中的双手微微僵了一下,旋即,一点一点的用力收紧,握成了拳,迈开步子,顾博明向着杜予清趋近,一步,又一步。 “你……顾……” “不是的,不是出于朋友的道义,更不是没别的什么意思,有,我有。” 所以,对不起。 一边走着一边说,不急不缓,在杜予清面前站定,眼眸垂下,锁着她,在她些微发傻的脸蛋上一勾,最后落定在她琥珀色的眼瞳之中,顾博明的眸色开始发暗。 那种初相遇之时的紧郅感再度袭来,就连呼吸都是一滞,在这等强烈的冲击之下,杜予清差一点就没站住。 在这一刻,她想,她终于有所了悟,这个男人的眼神,其实还是……不对劲的吧?是专门针对她的? 是她潜意识里出了错,下意识的就要去逃避,并不想要去多做考虑,毕竟,这个家伙做朋友是当真不错的,很舒服。 难得的坑坑巴巴,杜予清就连话都说不连贯了:“你……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再度用力握了一下拳头,旋即松开,顾博明启唇:“你那么聪明,会不懂?” 懂,不,不能说全部都懂,只能说,隐隐有一些感觉了吧? 毕竟,不是每个男性朋友都会对女生关心到这种程度的,小小水洼,却横抱着走。 脸色越发的白了下去,杜予清继续结巴:“可……可……可我们是朋友呀!” “我从来都没想过跟你做朋友。” “你……” “我想你做我老婆。” 七千字长更,窝到底为什么乳齿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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