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宗焦躁地蹚进浅浅的无定河,撩起带绒毛的红色甲裙下摆,蹲下身子用颤抖的手把水囊按进河里。
二月里结着冰花的河水冰凉刺骨,灌进喉咙更让人冷到牙根发酸,紧跟着仿佛整个喉咙都被攥住。
他起身后退几步眯起眼睛,视线越过对岸干涸河床与枯草,看向更远处层峦起伏的荒山秃岭。
旱灾让陕北变了模样。
过了半晌,腹中饥饿带来的心慌稍轻,他才按着腰间雁翎刀柄,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干裂沙堆河床走向官道。
官道旁枯树拴着匹蒙古杂花马。
马儿很乖,就是有点瘦显得脑袋巨大,几个月前长长的刘海儿还是白色的,名字也还叫三膘。
不过后来它主人发神经,用红硃染料把刘海儿成赤色,名也改了,叫红旗。
红旗身上背负不少东西,辔头鞍鞯自不必说,马臀左边挂弓箭、右边还别了两只大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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