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雨又接连下了好几日,伏天里难得会有这样凉快的日子,却急死了庄户人家。今年长安城总下雨,田地里淹起来没完没了,真是令人心急。
自那晚分别后裴渠再未见过南山。他去她家寻过,根本无人居住;他又去了官媒衙门,姚媒官说南山有个远房亲戚病重,于是告假出城看他去了。很显然,南山怕突然消失被人疑心,遂找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离开了官媒衙门。
他知道南山是没有什么所谓亲戚的。
这几日晚上他总做梦。在那些梦中,南山还是小孩子,套着不合身的宽松袍衫,提笔临字,又指着其中一张信纸问他,上面所写“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是什么意思。他想了很久才回她:“因为我可能要走了,这是旁人送的分别礼。”
她听说他可能要走,便慢慢敛起唇角笑意,独自想了一会儿,转瞬却又扭头绽出个笑来。她那时经常笑,几乎是对谁都笑,好像笑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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