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贻矩悠哉游哉，来到了朝房外。

当值的太监见了，赶紧过来请安，一口一个“阁老”叫得格外亲热，一叠声地老人家真是勤劳王事，今日既不是朝会，也不是当值，老人家还这么早进来，真是群臣楷模。

薛贻矩无声地笑着，也不发一言。

太监将扶着薛贻矩在朝房内靠近南窗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还特意垫了个棉垫。又怕薛中书年老畏寒，要将火盆点上，被薛贻矩制止了。太监只得沏上一壶茶当年的云雾茶——知道薛中书喝不惯酽茶，仔仔细细斟酌了好几遍茶叶多寡——恭恭敬敬摆在薛贻矩身边几上，见薛中书没有吩咐了，便心翼翼退下了。

薛贻矩依旧抄着手，眯起眼睛看着窗外漫灿烂的红霞，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座新落成的皇宫处处金碧辉煌，可越是光鲜亮丽的所在，往往也是藏污纳垢的深渊。新朝的第一桩丑事，稍后就会由自己亲口揭出。他又九成的把握能够确定，陛下不会允许此事公开。至于如何给段凝一个交代，那就不是自己能够过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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