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俞忽然想到一事,忙问道:“敢问前辈,方才那位姑娘和这位···英雄是?”
程敬思道:“那丫头没给你好脸色吧?”见肖俞尴尬地点头,程敬思接着道:“他是我一位老友的外孙女,叫展眉。我那老友,你应该听过,蜀中柳氏的当家人。”
肖俞“哦”了一声,心道怪不得看上去身负神妙内功。蜀中柳家传承数百年,虽然比不得那些动辄五百年起步的世族豪阀,但也是底蕴深厚、人才辈出的门庭了,家传的学问与武道都颇有独到之处。柳家子弟文武兼修,在大唐各地官府和江湖都有名气。只是听柳家族长与朱全忠手下头号宠臣,河南尹张全义交情莫逆,柳家不少子弟投身到了汴梁。这女子虽不会出仕,又身在岳渎书院,但难免受家中风气影响,觉得河东都是些粗鄙无文的乱臣贼子。程敬思道:“这便是展眉不愿听到她祖父名号的原因了。展星河成名极早,弱冠之年,书法、画功和剑法均已驰名下,引得不知多少大家闺秀、江湖侠女芳心暗许。可他性子冷淡,二十多岁了,还不谈婚论嫁。家中长辈着急,便替他做主娶回一位还算门当户对的姑娘。展星河无可无不可,新婚三日后便外出游历,数年不归家。这姑娘也不知是命好还是命歹,在夫君离家后不久便发现自己怀了身裕展家老人自然喜出望外,可展星河仍是不以为意,孩子出生都没回家看一眼。”肖俞深以为然。世家大族里,哪怕是亲兄弟、亲叔侄,都少不了勾心斗角,机关算尽。展眉木秀于林,风自然必摧之。虽有个剑道下第一的祖父,却连面都没见过一次。便有些龌蹉的传言,展眉的父亲来历不明,所以那位三绝剑客不以亲子待之。展眉的父亲性子平和,听到这些传闻也不深究——即便想深究,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风言风语,到哪里去找青萍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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