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渐白，启明掌灯。

食时还未到，苦酒里的街巷上已经有了零星的人影。

李恪从炕上起身，抻个懒腰，发现炕尾整齐叠放着一身干净衣物。

衣物自然是裋褐与无裆的绔，仍是那种素白的面子，摸上去手感粗糙，但穿得久了，李恪却早不觉得它扎人。

他三两下脱掉身上酒气熏的旧衣，就着一旁的木盆擦洗一番身体，再换上新衣，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打点干净，他推开门迈步走出。

院中是难得的清净，严氏在东厢门外跪坐诵书，癃展拄着车正在送别一个客人。

那客人只有一个背影，黑色裋褐与癃展无二，一晃眼就不见了踪影。

李恪好奇问：“家中有客？”

癃展笑答：“前日我与公子制钜子需友人助臂，这位便是其一，来为我送些物料。”

“原来是展叔的客，怪不得与您穿着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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