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梅亭里寂静无声，香气氤氲。两人此刻都沉浸在高肃刚才的话里，一时出不来。

高肃这人防备心重，从未和谁这样仔细地过自己对蓁蓁的感情。自的遭遇令他深知，千万不要将软肋示于人前。

宇文泰一败涂地，不就因为被他知道了冉盈这个软肋吗？

所以他此刻将蓁蓁的身世给冉盈听了，又暗自有些后悔。

半晌，冉盈：“以后蓁蓁长大了要嫁人，你会很难过吧？”

高肃一笑：“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也许我并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什么？”冉盈诧异。

“我的身子太弱了，大夫早早就断定我活不过三十。”他平静地。

刻意做出的平静，显得那样无奈和悲伤。

他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去做。

他将冉盈看在眼中，忽然觉得非常悲伤。这种悲伤深重而漫长，无可抚慰，亦无可躲藏。

有时候他会忽然很羡慕宇文泰。他羡慕那样一个作恶多端死有余辜的人，却被这样好的女人牵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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