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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垂髫符 (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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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寺武场观习棍)

贺年在宅中抻长了头,终于等到两人回来。

“你们为何回来的比我们还慢,我记得普生寺离的不远啊。”两人脚还没在屋子里站稳,就听见贺年在耳边絮叨,“怎么样怎么样,你们发现什么线索?是不是与平安符有关?”

“别催,让我们喝口水。”姜鱼扔给他一句话,抱着茶壶一口气喝掉一壶,抬袖抹抹嘴道,“除了看见很多上香的人,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哦对了,还有那个啥符。”转而眼光看向身后人,池不群从袖中拿出在普生寺买下的平安符递给阿晏,问道:“你当时捡的可是这个物件?”

阿晏接过平安符前后翻看,仔细和脑中的印象对比,皱眉看了半天含糊道:“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嗯大小是这么大,好像也在下面挂着一个铃铛,我就看了几眼然后就给弟弟玩,剩下的记不太清了。”

小孩的记忆能力有限,三人听后皆是略显失望,本来指望从阿晏这里判断出平安符是否被做过手脚,然这个方法看来行不通,转而问另一方的情况,贺年将纸张递给池不群,摇头道:“两个县堂的失踪案卷倒是不少,但记录潦草无比,一共只整理出这几张纸。不过还是有一点可疑之处,近三年内,小孩的失踪案件莫名增长许多。”

两个县堂有文字的人口失踪案卷大致从二十几年前开始记载,其中失踪者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涉及的性别年龄数量几乎相等,但从三年前开始,小孩子的失踪案件数量突然成倍增多,并且年龄都大约在三到七岁之间,‌‎​男‎­‌‍女‌­​‍​比例几乎相等,这个现象让贺年感到十分奇怪,似乎犯人是特意挑选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进行拐带。

池不群翻看贺年整理出来的内容,问道:“都未结案?”

贺年回道:“大概没有,看他们敷衍了事的纪录,差不多猜到他们对案子也是同样态度。怎么?你要顺着此路问下去?”

“正有此意。”池不群对贺年道,“明天还要辛苦你再跑一趟。”

“喂喂喂池不群,我,我只是个文官,可不负责审案一类的事情,而且我也不擅长。”贺年看着对方和善笑容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着重强调自己的官属,眼光瞥向姜鱼道,“再说现在还有他呢,不要找我。”

“姜鱼明天有别的事情。”池不群稳住贺年说道,“先莫推脱,并非让你去审案,而是让你去闲谈,我和你一同行动。”

“你说的是真话?”贺年知道池不群虽然有时喜欢跟人开小玩笑,但在正经事上还是拿的住分寸,问道,“我去谈什么?”

池不群将纸上两县的案件分开,指着近三年的案件对贺年道:“明天你我分别走访两县这一些孩童失踪的人家,询问他们是否去过普生寺求平安符、或是得到过类似符的东西,尽量让他们回忆起孩童失踪时的情况,以及当时有什么奇怪之处。”

同时对女孩说道:“阿晏,将符收好,切莫丢失。”

三人知了各自要做的事情,翌日清晨,从郑宅分头行动寻找新线索。

姜鱼得了参观僧人习武的肯定,腿脚异常麻利的窜到普生寺大门前,此时香客不多,寺中回荡着早修的晨钟,姜鱼在殿前转了一圈,喊住一位扫地僧人问道:“打扰一下,请问现在可是僧人练武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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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地僧人合掌回道:“正是。施主有何事?”

姜鱼问道:“前来参观,还问武场怎么走?”

扫地僧人道:“由此直行,穿过后方花苑左转即能看到。”

“多谢。”姜鱼照着指引一蹦一跳行到武场附近,远远看见几列僧人持棍操练,知空站在前方捻须监督指导。

“大师我来了!”姜鱼跳到知空身边行礼,打量前方专注舞棍的僧人们,奇道,“他们每天只练棍?”

知空同样回礼,回道:“并不尽然,棍、拳、腿法皆有涉猎,然均是强身健体。”

姜鱼点头退到一旁,安静看了一会儿僧人晨练,等到参禅的钟声响起,僧人们收棍陆续返回僧房,换上干净衣服向达摩堂走去。姜鱼这时感慨道:“身步相随,有力顶千钧之势,好棍法。”

知空道:“施主谬赞,听您的评价,您对武学有过研究?”

姜鱼挠头不好意思道:“不算研究,以前跟着师父学过武功,认得一些路数。”说话间瞧了瞧知空的脸色,看他没有任何烦闷神情,便直接表明心中意图:“然而我的拳脚功夫始终差些意思,师父走得早也无人点拨,昨日见您不俗掌力,特此想请大师指点一二。”

“既然施主与武学颇为有缘,贫僧也不应推辞,若说指点,尚不敢当。”知空说着走到武场中间做一手势道,“请。”

对方如愿同意自己要求,姜鱼蹦到场中央向知空行一礼,说道:“多谢大师,晚辈便先出手了。”说罢脚踮地向前出拳冲他面门而去。

知空合掌闭眼不动,疾拳将至面前,倏地抬起左掌挡住攻击,接着顺着姜鱼手腕一转,以巧劲化掉拳上冲劲,同时又抬起右掌直拍向姜鱼肩胛,姜鱼敏捷撤步,上半身后仰躲过攻击,顺势单手撑地一翻避开知空紧接两掌,用力拍地借力轻巧跃到知空身后,落下瞬间一记扫堂腿攻击对方下盘,知空不慌不忙一旋跃起,半空中又是如迅雷一掌打向姜鱼右肩。姜鱼还处于半蹲未起的状态,凌厉一掌便从空中降下,速度显然逊了一筹,脚下慢了半拍没能尽数躲过,对方半个左掌直接打在右肩上,姜鱼登时吃痛斜身向后连退数步,捂着右肩头直呲牙。

知空见无意伤了对方,立即停手问道:“阿弥陀佛,贫僧无意中伤施主,施主可要到药房上药?”

“不用不用,切磋难免会肢体相撞,不怪大师,而且我也没事。”姜鱼加装无恙活动肩膀,背地里疼的直咧嘴,幸亏是切磋讲究点到为止,知空这一掌要是用全部力道,能把肩膀骨头给拍碎,姜鱼忍着疼痛问道,“大师可能点评一下刚才切磋的招式?”

知空合掌如实道:“姜施主身形敏捷,走的是轻巧一路,相较力量略差,若能将拳中力道集中一点打向对方弱处,可弥补力量不足之处。”

“多谢大师指点,还问怎样……”姜鱼的话说了一半,远处一位僧人急促跑来,打断他的话:“师,师伯!不好了!不好了!”

知空上前几步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僧人努力平复喘息道:“有,有几个无赖,在在大殿闹事,打,打了几个僧人,还,还说要找住持评理,好多人堵在殿里,您快去看看吧!”

知空稳住僧人道:“莫急,我这就前去。”接着转头对姜鱼道:“施主,贫僧有事务在身,不得已先行告退,他日再与施主相论武学之事。”

姜鱼明了回道:“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便不再打扰大师,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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