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母的手术很顺利，恢复得很快。

姜修聿隔一天来一次，每次呆在医院半个小时，时间差不会超过五分钟，这个男人，在很多事情上，其实自律是本能。

蒋父看着病房里双手相握得母女，无比知足。姜修聿的态度自然是没得说，不卑不亢，礼貌自持。

付灵雨第一次用这种冷厉的语气和这位堂哥说话，付程昱竟然一时之间不能确认这还是不是那个哭唧唧站在自己对面和自己说她喜欢庄祁的小丫头。

窗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付程昱一对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

“程昱？”

“爷爷！”

“你妹妹终究是你妹妹，她父母不在了，爷爷也老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她！“付程昱本来微微低着头，听见这句话之后猛然抬起头。付老爷子已经老了，可那双眼睛还像年轻时那样犀利。付程昱长这么大最怕的人就是祖父。他最害怕祖父的眼睛，那双眼睛年轻时便如鹰隼一般，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是他的猎物。付程昱忽然之间没那么害怕他了，他也不过是个老人。付程昱知道他那句话的意思，这个家里的人本来就不多，谁若是能照顾谁，那以后付家主人便是谁了。付程昱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他偷偷看着老爷子的脸色，发现他已经看着外面，春天已经过去了，夏天降至，太阳已经有些毒辣。院子里有一棵榕树，谁也不知道它在这里生长了多久，付程昱只记得他记事儿的时候这里便已经有了一棵树，而那时这棵树已经这么高了。庄祁甚至弄不清楚是先有了这座宅子还是先有了这棵树。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很多人像这棵树一样，存在与否都要听他的主人的，他付程昱以后便是这个操纵命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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