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紫一语点破,叶青朝道明轻一耸肩,表示她已经习惯了,一边还在大大咧咧四处张望着别人的表情。
一个个面色阴沉,就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哈哈,其实她就是说着玩玩的,不要当真。”
叶青俏皮一笑,连忙和周围的人摆手,谁知道明也在一旁说道。
“不过是一群贪得无厌的普通水妖,用五牲六畜便是大礼了,就算是龙王也担不起用人祭祀。”
道明手中捏着一只筷子,无聊地旋转着,目光冰冷,大堂中的人只觉背后一寒。
“小哥,你不是本地人吧。有些事情还是少说为妙,免得引火上身。”
一身穿深蓝布衫的中年男子说道,喉咙沙哑,端起桌山酒杯一饮而尽,留下一锭碎银便径直离开。
“老板,菜呢?”
“来嘞,诸位客官今晚是要住店吧。”
老板端着两盘菜走到桌旁,小声说道,饶有深意笑容令一直心大的叶青打了一个激灵。
“我们打算住一个晚上。”
“今晚镇上可能会不太平,你们确定要住?”
“老板是怕我们死在这里,对你影响不好吧。”
叶紫一说话,老板立刻没话说,不满地哼唧一声,继续招呼其他桌的客人。
“哥,我们时间不多了。”
千墨用手抓过一只鸡腿,腮帮一鼓一鼓的,满嘴流油。
“不过闻着妖气也不过是一群不入流的小妖,哥你要是急,就先走,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千墨自信满满地拍拍胸口,继续把精力集中在桌上的菜上。不过很快他就后悔了,怀中一只小球被他拍醒,闻到味道,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接着其他桌上的人就看到,一个小孩不断往怀里塞吃的,心里都认为那一桌人都不太正常,便继续小声商讨晚上的祭祀活动。
“这次张家是惨咯,一双龙凤胎孙子孙女就要葬身鱼腹了。”
“老吴,你瞎说什么,那是献给河神的祭品。再说了,得到了河神庇佑,该死的妖兽大乱也就乱不到咱们这了。”
“老杨,道长那边怎么说?”
“放心吧,那可是长生门,天子钦点的护国门派,早就准备就绪。”
两个头发半百的老头,随便应付了两口,举着酒杯,一饮而尽。不知是酒烈,还是喝的急了,深深嘶了一声。
吃饱喝足,在老板满是叹惋的眼神下,道明四人安然地住进客房中。
月亮高高挂在天边,却无惧高空的冰冷,将洁白的月光洒向大地。
客栈后院养了几匹马,到了晚上也精神抖擞,不时地打着响鼻。柜台前的老板合上账簿,摇摇晃晃地爬到楼上,暗里唾骂了一声畜生,走进自己的房间中。
三更悄然而至,远处的街上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
道明双眼一睁,看到千墨还在睡觉,蹑手蹑脚地将他伸出的脚放回被单中,自己走到窗边径直跳了下去。
在下降的过程中,巧有一阵寒风吹过,道明单脚落在风头,身形很快淹没在夜色中。
“小紫,你干嘛?大晚上的。”
“他出去了,你睡吧,我来守夜。”
“谁出去了,你是说秦少,你管他干嘛?话说我们现在已经是自由身了,有必要那么紧张吗?”
叶青打了个哈切,把脑袋又埋进背中,眼皮刚合上就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但经过她们可是专门训练出来为皇室服务的,立马一按床板往床下一躲。
可转眼看到叶紫还在安然地坐在桌边,回头一想又有些不好意思爬了出来,若无其事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本来还劝别人别那么多心,自己都没改掉习惯。
“里面有人吗?”
伴随着敲门声,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语调凄凉,听着有些瘆得慌。
“没有。”
“噗”
叶青想到自己没了修为,颤颤巍巍地回道,门外很快传来一声轻笑声。
“谁?”
叶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猛地打开门,掏出一面小镜子在门口迅速一转一收,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也许是风声吧。”
叶紫合上门,朝叶青使了使眼色,两人相视一眼,袖中露出一把锋利的细锥。
“谁呀,这么吵?”
一道稚嫩的童声传到耳边,叶青和叶紫瞳孔一僵,叶紫立马把门打开。
刚一打开门,嗖一声,一道人影从眼前飞了过去,直接将一面墙壁打穿。
两人随之看向一旁,只见千墨嘴上还挂着哈喇子,小拳头紧紧握起,还保持着出拳的动作。
千墨看到是她们后,还友善地打了声招呼,又耸拉着肩膀走回房间,咔哒一声把门关上。
叶青两人抿了抿嘴,没有修为的居然去担心一个实力堪比三等妖帅巅峰的,真是尴了个尬。
像是受到刺激一般,两人合上门后,各自盘坐在地上,开始运转五行修仙诀。
没一会,淡淡的月华伴随着元气从四面八方向一处聚来,两人身上各自缠绕着淡淡的荧光。
寒风吹进房中,两人已经沦为普通人却没有觉得一丝寒冷,来不及惊讶,体内的丹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秦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叶青和叶紫皆是有些好奇道明的身份,这种法决,估计比之宗门也丝毫不差。
远在镇旁的河边渡口,一个少年打了喷嚏,一旁的老人宽慰一声,眼睛始终都没有移开前方。
渡口聚集着上百人,全部围着一个临时用木桌搭建出的法坛,不少人都满是虔诚地祷告着。桌后站着一面色虚白,眼中无光的中年男子,嘴中哼唧有词,手上抓着一柄木剑,戳着几张符纸在蜡烛上绕来绕去。
“天灵灵,地灵灵,魑魅魍魉无遁形。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祭祀开始。”
木剑上的符纸晃了好一会,终于被火点燃,男子抓着桌上的瓷碗喝了一口,豁地一喷,大喊道。
“不要啊,不要啊,,,”
“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一对年轻男女手紧抓在一起,女子的指甲更是嵌入那男子的肉中,但男子丝毫不觉,自始至终只盯着一个小竹筏,上面绑着一对不过六岁的男孩女孩身上。
“快拦着他,捂住他的嘴,不然被河神听到了要怪罪。”
卢达智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正想着说句什么糊弄过去,还没等他说话,就有一个头发半百中年人义正言辞地走了出来。
几乎在同时又有数人捂住夫妇的嘴,眼中同样流着眼泪,只是道明从中看到更多的是恐惧和庆幸。
“放”
一个衣着颇有考究的男子大喊一声,河边一赤膊大汉闻言一刀砍下,系在木桩上的麻绳应声而断,小木筏向水中划去。
“只要献上这对童男童女,来年既能保证风调雨顺,又能免于妖祸。”
“是啊,多谢道长,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一头发花白的老人走到卢达智身旁,哆嗦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做工精致的锦囊递给他。
“镇长客气了,我辈修道之人,以为民除害为己任,这点小事就交给我”
话没说完,一个年轻男子从人群中窜出,二话不说,直接往河中一跳。
不仅卢达智懵了,就连那对年轻夫妇也是茫然无措,几乎所有人都揣着同样的问题。
那人是谁?
道明似是心中明了,会心一笑。
男子脸色冻地铁青,很快游到竹筏前,一把抓过系在竹筏上的麻绳,奋力地往岸边游。
“快放开那个绳子,不要破坏祭祀。”
“放开,放开,,,”
赵荣生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一口冰冷的河水灌进口中,呛地肺都一阵疼。
“噗通”
就在有人准备下河阻止赵荣生时,一只体长五六丈长的长鳍鱼妖窜出水面,冷漠地看着赵荣生,大口咬下。
所有人,包括赵荣生都以为自己要死了,耳边却传来一道清朗有力的声音。
“你渴望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