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苏州不信上帝。上初中的时候，他每天早上都会路过学校不远处的小广场，看见一群学生围在一起唱诗，奇怪的曲调和听不清楚的词。

而现在，他就在法国最有名的那座教堂里。两边花棂的巨型圆窗在地面投射出哥特式的侧影，正如《巴黎圣母院》中的描述，所有这一切，圆拱，大柱，垣壁，窗框，护壁镶板，门扇，塑像，从上到下，满目湛蓝和金黄，色泽斑斓，光彩照人。

没来过之前只靠文字和贫瘠的想象力在脑海中描绘。这里中间是一排排的座位，与想象中肃穆庄重的景象不同，多了一些自以为是的人，带着一种廉价的热闹。

许多衣着光鲜的人，吵吵闹闹，拿着手机，从这个柱子绕到那个，像是一群惹人厌烦又不自知的蚂蚁。

“你信上帝？”喧闹中，一个低低的声音传来，仿佛是冥冥中注定的，穿过了吵闹声，与隐隐约约的祷告融在一起。他的声音很特别，说着这个世上最美丽的语言时，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味道，像是古老的黑白背景，又像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一幅笔触凌乱随意的印象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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