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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人都先后站了起来,眼睛瞧着,连忙抱拳施礼,声音起伏喊:“拜见游庄主!”
游弋点头淡笑,走到后方的观席台上,抱拳环绕于身前,优雅入座。
随运大侠也是恭敬施礼,接着扬声喊:“我宣布武林盟主大会——”
“等等!沧海帮的云帮主还没来呢!”人群中有人高声喊。
随运和其他掌门人诧异起来,转头寻找着——确实没有云十一帮主俊逸的雪白身影。
“云帮主怎么没来?”
“听说沧海医院可忙着呢!云帮主整天救人……”
“他虽年轻,却武功高强,心也好……”
“武林盟主大会怎能少了他这样的少年英雄啊……”
底下的人群议论着,不停地观望下方的阶梯,眼里满是期盼。
随运大侠的脸一僵,高举的手缓缓放了下来,有些无措。
华剑派的刘掌门笑着抱拳,朗声说:“云帮主如今乃是我们武林的璀璨新人,盟主大会怎么能少了他。要不,我们等一等他吧!”
他的话语刚下,底下的众人连忙点头附和:“是啊!怎么能少了他!”
“等等他!”
……
随运大侠环顾四周,见许多人都先后点头,除了青峰派的魏青山冷着脸,没答话。而断心真人端坐着,面具遮掩了他的所有表情,一动不动,不置可否。
“既然云帮主还没到,那我们暂时等一等他。”随运大侠开口道,他转而侧身,对后方的冷独秀吩咐:“独秀,你去前面看看。告知云帮主脚步快些。”
冷独秀俊脸微低,低声答:“是,师父。”说罢,他大跨步地走了下去。
游弋墨玉般的黑眸微低,宠溺的光芒点点。这小家伙,昨天可能真的忙坏了。没有他睡在身边哄她起身,她肯定又赖床了……
嘴角优雅轻扯,他对身后的瑞木问:“可有消息传来?她是不是还在睡?”
瑞木低头答:“十一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暗卫们说她昨晚跟一个下属去了山上,回来后又跟他说了许久的话。今天一大早她送这个下属和段青出门,似乎是出远门。”
游弋好看的眉头一扬,又问:“是哪个下属?”
“是一个叫蓝墨的。”瑞木认真答,眉头蹙紧。
“蓝墨?是那个她从青峰派手中救过的少年?”
瑞木连忙点头,说:“不错!还有一个叫蓝清。”
“嗯。”游弋淡声疑惑:“既然早起,为何迟迟不见她的身影?”心里暗自猜测着,可能她又有什么新的赚钱计划。
这时,他身后的李云澈却突然嘀咕起来,说:“一一的手下有一个十分俊朗高大的少年,我见他跟匈昆王神似得很……”
游弋瞥了他一眼,挑眉:“哪一个?跟匈昆王?”
李云澈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我也就匆匆见过一面,直觉很像。回头我再问她那少年的名字。”
瑞木低声插话:“十一的手下有两个相貌不错,就是蓝墨和蓝清。那蓝清个头高瘦,不似蓝墨一般壮实。”
“噢,照你这么说,那人应该就是蓝墨了……”李云澈回忆着那少年的容貌和神态,眉头蹙起。
“你见过那匈昆王?他在十年前来过后唐的皇宫,对吧?”游弋眼帘微低,细细地思索着。
李云澈点头,轻声答:“不错,那时他是应父王的邀请来的。我在宫宴上见过一回,匈昆国的人壮实高大,那叶赫雄更是虎背熊臂,相貌堂堂。虽然只是一面,我却影响深刻得很。”
游弋忽然淡声问:“匈昆国和怀德王府亲近吗?可有什么姻亲关系?”
李云澈偏头思考一番,摇了摇头。突然他眼里一个闪光,连忙答:“匈昆国的主后和怀德王妃是表姐妹。据说她们从小一块长大,感情很深厚。”
“哦。”游弋微微蹙眉,没继续问。
李云澈却抬头四处观望,巡视周遭,低声:“像今天这样的热闹日子,想不到竟有人不喜欢凑热闹,破天荒第一遭啊……前些日子我听说德小王爷匆匆赶往崇武山,我还以为他那人爱热闹,提前奔来了,想不到竟瞧不到他的人影。”
游弋墨玉般的黑眸淡淡地看着四周,说:“他来崇武山并不是为了武林大会,而是其他。”
李云澈忍不住好奇挑眉:“不是?那是为了什么?”
“你以后就会知道了。”游弋轻笑,给一个他稍安勿躁的眼神。
李云澈清楚好友的脾性,知道他现在不明说自然有他的一番道理,便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过了一会儿,冷独秀快步跑上阶梯,一个旋转飞跃,跳上台。他抱拳朗声道:“启禀师父,云帮主说他不来了。”
话语刚下,台上台下惊讶叹气声不断。
“啊?!”
“不来了?!”
“怎么回事啊?”
随运大侠也是满脸惊讶,慌忙站起来问:“云帮主他在崇武山下也待了许久,怎么却不上来参加盟主大会啊?”沉稳的眼眸中闪过一缕幽光,暗暗喜悦着。
冷独秀爽直一笑,豪迈朗声说:“我十一弟他说了,他来崇武山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参加什么盟主大会。他说——他对武林盟主没兴趣。”
冷独秀的话刚说完,底下忽然一片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脸上都先后精彩多变起来,或脸红,或疑惑,或感叹,或钦佩,或不屑……
游弋和李云澈互看一眼,会心一笑,没有任何意外的神态。
对武林盟主没兴趣,也只有那般灵动飘逸的爽快人,才会说出这么可爱的话语来。
随运大侠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讷讷问:“没兴趣?他就不来了?”
冷独秀继续抱拳答:“他此刻正在山下和一众病患唱歌,唱得可欢快了!他应该不来了。”
“啊?!唱歌?”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连游弋和李云澈也忍不住好奇意外起来。
冷独秀却嘿嘿一笑,大声说:“我不懂音律什么,倒也觉得那歌好听得很。”
人群中有人好奇大声问:“唱什么啊?”
据说那云帮主擅长乐器,在游龙山庄的中秋盛会上能同时演奏几样乐器,还甚至能边演奏边唱,真是才艺高绝啊!
冷独秀朗声答:“《大笑江湖》”。
“啊?!大笑江湖?”
……
台上的好多人都满脸惊讶,你看我来,我看你,无不惊讶——
随运大侠见众人如此,心里突然有一丝害怕,开口喊:“既然云帮主无心参加竞选,那我们也就不勉强了——”
“等等!”人群中有人喊道:“还是请云帮主一起上来吧!他武功高强,又才艺惊艳,江湖妙人啊!如果他不来,武林大会逊色不少!”
“是啊!请他上来吧!”
“要不他救了大家,我们恐怕都着了跃龙帮的道了!”
“是——让他给武林盟主做个见证也好啊!”
……
华剑派的刘掌门轻抚长须,点头道:“云帮主风姿过人,武功绝世,年纪轻轻竟能看破名利和地位,实属少见啊!”
刘掌门在江湖中的地位仅此于随运大侠,他的话语刚下,许多人也都不住称赞起来。
“我们武林本该是一体,少了武林第一大帮的沧海帮,这盟主大会也就缺失了一大块,实在是遗憾啊!要不,我们还是请云帮主上来吧!”
“请他上山吧!”
“请云帮主上山啊!”
……
随运大侠见此,只好沉着脸对冷独秀吩咐:“独秀,那你下山去请云帮主上来。”
冷独秀点头,飞身下台,匆匆飞往山下。
李云澈忍不住望了望下方,嘀咕:“一一究竟在搞什么啊?这时候竟唱歌?大笑江湖?!呵呵……果然是她云十一的风格啊!”
游弋嘴角的笑容温柔,眸光深深。她唱的歌曲都是新奇好听,偶尔带着一点小调皮。听这歌名,料想肯定是轻快好听的好曲目,心里也忍不住期盼起来。今晚一定要她唱给自己听……
忽然,有一个崇武派的弟子匆匆跑了上台,恭敬大声禀告:“师父,有一队人堆集在山门口,领队的人说他是跃龙帮的真正主子。”
“跃龙帮?!”
“真正的主子?!”
……
众所周知,跃龙帮自创立的那一天起,真正的帮主便从未在江湖中出现过。武林中没有人知晓他的名字,也没人见过他的具体相貌。据说这位帮主神秘莫测,也几乎没出现在跃龙帮的帮中。
那弟子又急急地加上一句:“那人戴着一个白色的面具,他说杨爷的事情是一个误会,杨爷已被他用帮规处罚了。他今日是来向武林各帮派道歉,并代表跃龙帮参加盟主大会的。”
众人听了,脸上的表情不一,但却没有人开口。
随运大侠想了想,开口朗声道:“各位武林同门,根据我们的江湖规矩,属下门人有错,必不能祸及整个帮派。跃龙帮虽被我们赶出了武林大会,但杨爷的事情还没有了结。我们不如先请这传说中的神秘帮主上来,等盟主竞选完毕后,再做其他商议。”
好多人都不约而同地点起头来,随运大侠便下令把人请进来。
只见一队黑衣黑裤的壮实男子簇拥着一位蓝衣男子,从下方的阶梯快步走了上来。那蓝衣男子身材高大魁梧,迎风而来,气度不凡,虽带着一白色面具,但不难猜出其相貌出众。
他缓缓地步上高台,声音浑厚好听,抱拳有礼道:“风慕拜见随运大侠,拜见各位掌门和帮主!”
“风某今天前来,是想来给众位赔礼道歉。只因事务繁忙,跃龙帮里的大多数事情都全权交付在杨肃手中。想不到他竟居心叵测,心肠歹毒要陷害各位……幸得沧海帮帮主识破他的阴谋,及时救了大家,没有酿成大错。我已根据帮规,将他们所有参与的人进行了处罚,无一姑息。”
接着,他低低俯身,诚恳道:“风某代表跃龙帮给各位掌门帮主赔礼道歉,请诸位原谅!”说罢,后面的一群人赶紧走了上来,每人手中各捧着一个大礼盒,送到各掌门帮主的身前。
众掌门人见他态度谦卑,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又听说杨爷那群人已经受了应有的处罚,便也就没有继续介怀,都先后抱拳回礼,收下了大礼盒。
随运大侠也是笑眯了眼睛,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我们也没有任何的人员受伤,并不想过分追究。风帮主,欢迎你来参加盟主大会,请坐!”
风慕赶紧抱拳答谢,步伐沉稳坐下,抬眼见台上的所有预留位置早已坐满,只剩身边一个空位。
他忍不住疑惑谁还没到场——
另一侧的刘掌门见他盯着那空位看,便和蔼开口:“这位置是特意留给沧海帮的云十一帮主的,冷大侠已经下山去请他了。”
风慕听罢,恍然地点了点头。接着,他侧头望向后方的高台,毫无意外地对上那风轻云淡的身影,身子微顿,又重新安稳坐好。
游弋墨玉般的黑眸一动不动,淡淡地看着那风慕的所有动作,优雅地轻抚衣袖。
“啧啧……又是一个戴面具的!”他身后的李云澈忍不住嘀咕起来。
“怕别人看到就不要出来啊!干嘛还弄个面罩什么的……不觉得麻烦吗?”
游弋淡声道:“你不也戴着人皮面具吗?你需要隐藏自己,他也需要。”
“呃——”李云澈顿时说不出话来,又细细地打量那人的身形,凑近问:“弋,你觉不觉得这人的身形很熟悉……”
游弋嘴角轻扯,冷哼道:“当然熟悉。你想一想他的名字,你就知道了。”
“啊?”李云澈也是聪明绝顶的人,被他这么一点破,他立刻便猜了出来,“竟是他!”
“原来他就是跃龙帮的帮主……”似乎想起了什么,李云澈忍不住心惊连连:“他竟将势力范围入侵我后唐,而且还长达数年!”
游弋风轻云淡地瞥他一眼,淡声说:“而你们无一知情,数年之久。”话语虽清淡,讽刺的意味却浓烈。
李云澈手里的折扇不停地打着自己的手掌,眼里的意味不明。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