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样。 “怎么回事?”她咬着牙在脑海里喊道,“用意识力试试!” 没等意老师同意,曾经在旅馆里替她解过一次围的意识力就再次汹涌而出,重重击进了她身后的空气里。她清楚地听见意识力冲开荒草、击破了断墙和石块的声音,但紧紧攥着她头发的力量却更沉重了。 “头发……和头皮……还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 这么说来,只怕割掉头发也于事无补了——这个东西还想要她的头皮。 林三酒只觉自己的头皮生疼生疼,被硬生生地拽住、仿佛要脱离头骨一样——她急忙关掉能力,死死按住了发根,厉声喊道:“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我的头皮和头发?” 她这句话不过是试图给自己争取时间罢了,没想到还真起了作用,头皮上那股力量突然顿住了,不再往后拽了。 “因为我……我没有……而你有。”此时定下神来离近了一听,那个声音非男非女,仿佛石头互相摩擦时挤出的音节,根本不像是人类声带发出的。“我……我需要……” 这个东西没有形体,一个进化者身上攻击类的能力与物品再多,落不到它身上也没有用。 它既然没有形体,那是用什么抓住自己头发的呢? 莫非真的是空气? 如果对方真的是空气,那么她身上还真有一件能对付它的东西…… “噢?你为什么需要它?”林三酒喘息着问道。 “要……我要……以人……”那东西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说下去的机会——【龙卷风鞭子】从下向上霍然扫起一股疾风,疾风在尖锐的呼号声中凶烈地迅速扑高,如同一股从地面冲出来的龙卷风。随着发根被扯得一痛、眼角里条件反射地溢出了眼泪,林三酒猛地感到后脑勺上一松,抓着她头发的那股力量终于被冲破了。 由于甩开【龙卷风鞭子】的位置太近,她自己也被风势绊住了双脚,踉踉跄跄地往前一跌,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子。 “人的样子……离开,去别的地方……” 在疾风呼号中,她还能隐隐约约地听见那个声音:“……所以,我要你的头皮!” 林三酒一手紧紧按住自己头发,一边试图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对方实在不像是来追杀她的十二人格,但除了十二人格,碧落黄泉里还有谁要伤害她? “我要金黄的,棕红的,或黑色的头发,和青青白白的头皮……” 直到风声止了,那个声音仍然在继续。但它真像是一把被风吹散了的灰,浮动在空气里,无处不在——林三酒循声转了几圈,却始终难以找出发声源。 “如果你不给我,我就只好用老法子,啊老法子,来拿了……” 老法子? 她升起了疑惑时,那声音蓦然消失了。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这片野地里重新寂寥幽静起来,连风都在人类残存的砖墙上停住了脚步。 天地间寂静得压迫人的耳鼓。 林三酒打开了“纯触”,然而头一次,“纯触”里竟然什么也没有感觉到。没有风,没有一丝气流,没有远方划过天空的鸟……连头上的云都静止住了,半晌一动不动。 从木鱼论坛的方向上,她偶尔还能看见热气球、飞行器,和其他一些古古怪怪的东西飘进天空里;但唯独她所在的这一片空地,像是被吞进了另一个维度似的,只有一潭死寂。 “那东西去哪儿了?”她低声问了一句,谨慎地朝前走了两步。她不知该不该松一口气——什么也没发生。 她用【意识力扫描】、“纯触”,和自己的一双肉眼,一遍又一遍地将这片空地扫了过去,除了静谧之外,却始终没有发觉任何异样。 “既然它跑了,那我也不必留在这里了。”林三酒看了一眼她来时踩塌的草丛,低声说了一句,一手按住头,慢慢地、试探地朝那个方向迈出了脚。 一步,两步……她一颗心随着脚步而越提越高。然而那东西竟然似乎真打算放她走了,她一连走出去近一百米,仍旧什么也没发生。 “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三酒刚刚将疑惑开了个头,忽然只觉脚下地面一阵摇晃;像是一只试图抖掉身上跳蚤的狗一样,大地在颤抖中将野草、藤蔓给晃得纷纷倒了下去,露出了一片残缺不全的水泥地。 钢筋突兀地露在空气里,半截墙布满了缝隙。看样子,这儿曾经是一个人类建筑物;但上层建筑和大部分墙壁都在末日里倒塌、破碎、最终消失了,只留下了林三酒足下一块块水泥地和偶尔一段膝盖高的断墙。 这是怎么回事? 她急忙顿住脚步,四下张望了一圈。 刚才听过好几次的那个声音,蓦然打破了寂静。仍然是非男非女、仿佛石块摩擦似的声音,但这一次它听起来清楚流畅多了。与上一次相比,区别大得就像是录音广告和疯子呓语一般——“欢迎你进入密室逃脱游戏。” 林三酒一时间竟愣住了,不知作什么反应才好。 密室?逃脱?她用得着吗? 她的目光一眼就能望出去,因为这儿没有比她大腿更高的残墙了。就连脚下的水泥地也是时有时无、断断续续,在野草和沙土中苟延残喘…… 不,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 “你竟然是一个副本?”林三酒哑着嗓子,不可思议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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