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回庆丰行的,不知是酒醉还是心慌,他浑浑噩噩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一件只能容纳床、书桌、衣柜的窄房。
与庆丰行签的并不是死契,便意味着他拥有极大的自由,同样因为活契,他拿的薪俸是书记中最低的,居住条件也是最差的。
但这有瓦遮头的小屋他一住便是三年,丝毫不觉困苦,对一个十岁就开始流浪的孩子来说,这一方有床有桌的屋子,无异于天堂。
可他也知道,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晚呆在这里了,因为他已决定,连夜便要逃出此地。
带着那群孩子去别的城市讨生活,书画之道是他活下去唯一的坚守,如果要沦为一个临摹仿品的工具,他不如死了算了。
躺在床上的米白想起当时冯德正的嘴脸,只恨自己没有早一步看清楚这人。
子夜,熟睡的米白忽然睁开了眼,如一只机敏的黑猫般翻下了床,没有一丝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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