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平眉、尖下巴的皇长孙朱由校开口便问:“张先生几时去朝鲜,又几时回来?”显得依依不舍的样子,少年朱由校养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祖父和父亲给他的感觉是恐惧、严厉、多疑和隔膜,母亲王才人多病,不能常在一起,西李对他并不慈爱,魏进忠、魏朝这些内官对他倒是百依百顺,但这些人都是奴婢,不能给他情感的依托,他很依赖乳娘客印月,对客印月的感情似恋母又有另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只有张原给他对等的而非教训式的教导,朱由校觉得张先生既值得尊敬又可亲近——
张原作揖道:“殿下安好,册封使团已定于本月二十二日启程,来回总要半年,望殿下多多保重。”
朱由校道:“张先生也多保重,回来为我讲朝鲜见闻。”
又说了一会话,张原告辞,朱由校让钟太监和小高送张先生到东华门,他和客嬷嬷立在大片大片盛开的罂粟花边目送,客印月望着张原的背影,眸光意韵复杂,她想起自己十六年前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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