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死物,男人喉咙发紧,到了嘴边的话也完全说不出。
直到身体下意识的向后一步,男人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
他竟被人一个眼神吓退!
男人胸中充满屈辱,他提起一口气,想要找回刚刚不知道被他丢哪去的尊严,身后却响起两个同伴凄惨的呼痛声。
男人回头看去,原来刚刚那个随从打扮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他身后,轻而易举将他两个同伴打倒在地。
肥胖的男人又回头看看骑在马上睥睨着他的男人,咽了一口唾沫,脚底抹油,丢下他两个同伴,跑了!
收了银子是不错,可如今遇到硬茬,得先保住性命,才能去花银子。
陶杳险险松一口气,原来紧紧抱着燕王殿下小腿的手也松开了。
带着帷帽憋得厉害,她一下将帷帽掀开,露出沾了些汗水的小脸。
骤然离开的柔软让燕殊升起一股空荡荡之感,他拉紧缰绳,将心底的异样压下,不期然看到她掀开帷帽。
燕殊见她白玉的小脸露在外头,粉嫩的小嘴小口小口吞吐空气,翘挺的睫毛扑棱着,端是一副吸引人姿态,他即刻挪开目光,拉紧缰绳,作势要走。
陶杳低着头,没见他的动作,原觉得燕王殿下没他黑下来的脸那么可怕,刚想抬头感谢,只听骏马嘶鸣一声,扬起的马蹄让她险险后退几步。
不是,差点踢到她!
陶杳盯着燕殊离开的背影,龇了龇牙,她如今可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这么对她,这男人是太监吧!
陶杳一转头,见原来目光污秽的两人倒在地上嘴中□□不断,心中怒气未消,气势汹汹冲过去,粉色的绣花鞋露出裙摆,一个用力狠狠踩在其中一人脸上,还有模有样的碾了碾,凶巴巴道:“说!谁让你们来的!”
燕十一眼皮一跳,这小姑娘瞧着端庄秀丽,刚刚还花容失色,怎么这会儿胆子大到敢把脚往贼人脸上使?
远处,燕王殿下折返,见这一幕,不由盯着那粉嫩嫩的鞋尖儿,眉心越隆越高。
哪家贵女像她这样,半点没有贵女的仪态?
陶杳尚不知燕王殿下折返,学着电视剧里曾经看到的场面,暗自嘀咕,脚感一点也不好,嘴里还忘道:“还不说?不说,本小姐就把你们送进宫去,尝尝当公公的滋味!”
原来颤巍巍的两人听了这话,浑身一抖,顾不得被打得浑身疼痛,其中一个连忙咕噜一声滚了起来,跪着连声道:“姑奶奶饶命!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如此快的招供速度,让燕十一瞠目结舌。
这……这陶小姐胆子是不是忒大了点,当公公这样的话随随便便就挂在嘴边……哪家贵女像她这样……这样……不端庄!
燕殊盯着陶杳的背影,眉头锁得死死的。
大昭风俗未免太过奔放。
男子被打怕了,原就没什么‘职业道德’,这会儿危及子孙后代,当然是陶杳问什么他就说什么,交代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燕殊刚刚纠结完大昭风俗,便看陶杳因为听了男子招供的话,垂落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原来跳脱的身影突然变得渺小。
燕殊只听她清脆一个滚字,地上两人立刻连滚带爬的离开。
燕十一眼看着没自己什么事,出声告辞,陶杳哪能让他轻易离开,神色一松,脆生生道:“侍卫大哥,你等等!”
她澄澈的声音让人半点察觉不出内心的波澜,若是不注意着,还真能被她乍然灿烂的笑脸迷惑。
被这么个脆生生的嗓音叫侍卫大哥,燕十一身子酥了一半,脑子反应没身子快,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分外殷勤的问道:“姑娘还有事?”
远处,燕王殿下眯起眼睛。
耳坠
燕十一态度良好,那天晚上他和燕王殿下一起潜入陶府,他躲在暗处看得清楚,殿下明明已经对眼前这姑娘动了杀念,后来却不知为何放过她。
今日,见她的马车驶过,瞧见有三个心怀歹意之人悄悄跟在后面,还跟过来。
当时燕十一惊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心中猜测主子怎么了,刚刚瞧见了人,才恍然大悟。
他不动声色打量陶杳,心中也暗自嘀咕。
的确美,左前额未愈的疤痕,都掩不住绝美容颜带来的风姿。
想着姑娘刚刚调戏主子的大胆之语,燕十一又忍不住往她脸上睃一眼。
长着这样美的女子,又是前昭贵女,怎么养出这‘口不择言’的性子?
“侍卫大哥,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马车推出来?”陶杳伸出白玉手指,指了指地上的坑,偏着头不好意思的模样险些迷了燕十一的眼。
燕十一憨憨点头,等把马车从坑里推出来,又憨憨问道:“姑娘还有其他事吗?”
他刚问完,就感觉到一束冷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回头一看,自家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这会儿正冷着一张脸,盯着他。
燕十一打了个激灵,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殷勤太过,连声道:“若是姑娘没有其他事的话,在下就先走了,告辞!”
陶杳有事二字卡在喉咙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燕十一一跃上马,可怜兮兮的驭使着马到燕王殿下身边。
燕殊冷漠的目光在陶杳身上掠过,拉进缰绳,只听身后一声高呼,“等一下!”
没了帷帽的遮挡,少女清丽绝伦的面孔暴露在人前,一双水润的眼睛扑棱着,鲜活又美丽,她叉着腰,仰着头看他,巴巴跑到他面前,嘴中还道:“谢谢!”
撂下两字,陶杳又一转身回去了,徒留燕殊冷眼盯着她的背影。
他还以为她要说出个什么花样来,没想到就两字。
转过头的陶杳缓缓吐一口气,她原是想问那天晚上他跑到陶府花园做什么。
可转念一想,对方三更半夜去,肯定是为了避着人,若是她这么大喇喇的将那晚的事说出来,没准要没命,到了嘴边的话生生打了个弯吞了回去,只剩下两字。
阿桃战战兢兢走到陶杳身边,眼中还夹着些许泪意,委屈巴巴好不可怜,“小姐……”
刚刚可差点吓死她,好在小姐机灵,求了人来救命。
不过,小姐好像和远处那位公子熟稔得很,怎么她待在小姐身边大半年,都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一位人物?
陶杳不知小丫鬟的疑惑,说道:“我们快离开这,免得贼人又回来。”
阿桃连忙把老车夫扶起来,等坐到马车上,才后知后觉想起,今日之事并非意外。
她小心翼翼看一眼陶杳。
方才她也听那两歹人说得清楚,昨日,嘴边有颗黑痣的女子找上他们,说今日陶府有两辆马车会去法华寺,届时,后面一辆马车会停下,他们要做的便是毁了马车里的人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