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不可言,这四个字绝不能轻易使用。周贤无非是这么一猜,他也没想到,黄琦居然没有否认。而黄琦之后对他的态度,也让周贤松了一口气。至少这足以证明,岑秋风没有把他的底细卖给黄琦。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岑秋风已经知道他们相识之后,没有给自己任何警告,并且放任自己继续和黄琦接触,在周贤想来,那么他目前为止就是安全的。岑秋风断然没有害自己的道理。若是想利用自己做什么事情,早就应该下手,不必等到今日。既然自己的底细没有被黄琦所知晓,那么他对待黄琦的态度也就不必发生什么转变。一来在自己看破黄琦的身份之后,黄琦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感动。知己二字实在是太过沉重,周贤也觉得黄琦很对自己的脾气,相交如此,夫复何求?再者如果因此而与黄琦疏远了,那不是周贤的性格。黄琦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必然会起疑。到时候以他的身份,稍微吩咐一下就会有人使尽浑身解数来查他的老底。周贤虽自觉在青要山帝隐观期间没有留下什么马脚,可自从见识了那个一语成谶的乌鸦嘴神算子之后,深刻认识到世间神通不计其数,若是当真被查出来,也并不奇怪。只是当黄琦说恨不得跟周贤结为异姓兄弟的时候,周贤还是打心底里觉得荒诞,要不是当时气氛不允许,他甚至都要笑出声了。到傍晚时分,李桐光回到客栈来见了黄琦也是十分惊喜,三人说笑一番之后,李桐光便是要招呼伙计来摆上酒席,要款待黄琦。却是被黄琦拦下,说过一会儿还要驾马出城,还是暂且不要饮酒为好。周贤感觉有些奇怪:“天色将晚,黄兄不返家,在城外还有事吗?”黄琦笑道:“我要带你们去个好地方玩耍,寻常人根本不晓得的。”李桐光来了兴致,想要问个明白,但是黄琦无论如何都闭口不言了。周贤就更是好奇:“你夜里不回去,家里人不会担心吗?”“我告了个病假,说要躺上两日。我时常这般做,家里人早已习以为常。”黄琦笑道,“只需把事情告诉几个较为亲近的人便可,自有人替我遮掩。”李桐光哈哈大笑:“我还道黄兄你当真是养在笼中的金丝雀一般,左右活动不得。今日你这般言语,分明是常偷着离家去玩耍快活。我可是被你骗得好苦。我便同你去,若是那地方不好耍,道爷我的拳头可不饶你。”无知者无畏,李桐光没见岑秋风对待黄琦的态度,言语间就更随意一些。黄琦似乎也很享受这种感觉,笑呵呵地应了:“若是你看了不吃惊,我便让你打上一顿又能如何?”李桐光这边都撸胳膊挽袖子了:“黄兄,话说得不要太满。我幼年是在街面上混起来的,少年时跟着师傅走南闯北,也去过不少地方。稀奇的事物我见得多了,若行让我吃惊,可是有点难度。”他们这边无所谓,周贤仍是有些顾虑:“黄兄,当真没事吗?”“当真没事,你就如以往一样便好。”黄琦轻叹了一声,“你若是放心不下,大可去找观主大人问上一问,他许不许你们去。”黄琦知道周贤担心的是什么,他让周贤去找岑秋风求证,仍旧是为了解他的心宽。周贤听明白了,自然是不会去问的。李桐光不明就里,一听这话,拍了下脑门:“黄兄说的对,我应当去问问我师父,还有咱们师公。我本说好了,明日里再与师父去校场的。如若说今夜打马出城,到明天早上未必回得来。咱们此次来的正事是要参加弘武大会,若是师公不许,咱们也无可奈何。师兄你且坐着,我去找师公问。”李桐光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也没等周贤出言阻止,他已经推开门“噔噔噔”上楼了。刚走到房门口,李桐光伸手想要叩门的时候,里面传来了岑秋风的声音:“进来吧。”李桐光把门推开了一个小缝,侧着身子进了屋里,做贼似的掩上了门。转回身来,满脸堆笑,对着正书房看书的岑秋风深打一礼:“师公,孙儿来看您来了。”“你每回做错了事来讨打,都是这副模样。”岑秋风放下书,沉声道,“又在外面给我捅了什么娄子,前来告饶来了?”李桐光凑上近前,拎起壶来,把岑秋风的茶杯添满:“您可不能冤枉我,我这回什么事儿都没干,老老实实跟着我师父练了一整日。”“那你这是来干什么来了?”岑秋风问。“是这样,我与我师兄在京城有个相交好友,叫黄琦。”李桐光解释说,“他来寻我们师兄弟二人,说要带我们去城外耍一耍,今天要租马出城。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儿,想着要是今夜出城,最快也得明天中午才能回来,来跟您,告个假。”“哦,这事你应该先跟你师父说呀,怎么就来烦我了呢?”岑秋风似笑非笑地问,“若是你们人人都拿这种小事来烦我,我这书还要不要读了?”999小说更新最快 手机端::“您找我的难堪。”李桐光赔笑道,“您也知道我师父的那个脾气,我本与她说好了,明日再到校场去。我若是跟她告假,必然是要碰一鼻子灰。这不就想到来央求师公您了吗?您心疼我们,许了呗。”“你呀你呀……偏是在这种时候才肯动一些机灵。”岑秋风笑着摇了摇头,“那黄琦,我是认识的。你们便是去吧,他带你们去哪里都好,反正是不会把你们卖了。玩耍的时候即便是做些出格的事情也无所谓,这一番破了戒律,我也不会责罚你们。”李桐光听这话吓了一跳:“师公,您若是生气,我们不去便是了。可别说反话来吓唬我,我胆小。”“你胆子可不小。”岑秋风挥挥手,“去吧,无事。我就这般许下的,即便是做了破戒的事情,也是无所谓的。那黄琦的身份非比寻常,你们能和他做朋友,是他的福分。”李桐光更摸不着头脑了:“师公您这话我听不明白。黄琦兄身份非比寻常,这是肯定的。到今天我们师兄弟两个,也不知他是什么根底,只知道他是大富大贵之家,似乎在官面上也很有门路。我们能和这样的人交上朋友应当是我们的运气,说是缘分也行,可怎么说是他的福分了。”“不要再说了。”岑秋风伸手一指门口,“你们现在就当走了。天眼看着就要黑,若是城门关了,再想出去就不方便了。”李桐光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不再多问。作揖谢过岑秋风,倒退着出了房门。转回到周贤的房间来,满脸喜色:“黄兄、师哥,我得了咱们师公的许了,他好像认识黄兄。还说跟皇兄出去耍,就算犯什么戒律也是无所谓的。我说黄琦兄弟,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我怎么还不知道,你与我们师公还是认识的呢?”“你得了观主大人的准就好。”黄琦一笑,“帝隐观观主也时常会往来于京城,我能结识又有什么稀奇的呢?不过是寻常事,自然不会挂在嘴边。”李桐光没说什么,但心思里觉着黄琦更加神秘莫测了。岑秋风隔两年就会来往于京城确是不假,可也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到的。结识一位炼虚合道的陆地神仙,更是天下第一仙山的观主,在黄琦看来,不过是寻常事。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是以前就说好了的,他们三人交往,不问黄琦的根底。就害怕他们师兄弟二人知道了以后与他疏远,再也做不得朋友了。是以李桐光虽讶异,却终究没有问。“对了,你们有没有俗人的衣裳?”黄琦说,“咱们要去的那个地方,做出家人的打扮不太合适。周兄你的头发太短,最好戴个发巾。”师兄弟二人一听这话,面面相觑,心说怎么听着不像是个好地方?师兄弟两个,黄琦,加上鲁小胖,一行四个人在车马行租了马,自西直门出城,驾马一路向北。在周贤前世的北京,过西直门往北,那仍旧是繁华的地段,用寸土寸金来形容,绝不为过。北二环外,出西直门到西直门外大街,直行是北京动物园,往北绕过去是北京交通大学,再往北是首都体育学院和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可放在大林朝,在现如今,这就是荒郊野岭。偶有人家也就三两间屋并在一处,放眼望去尽是农田。四个人这一路上也没让马歇息,跑了一个半时辰,天都黑透了,黄琦才勒住缰绳,示意师兄弟二人停步。李桐光目力超凡,运起神通来四下打量,很是疑惑:“黄兄,你带我们来到荒郊野岭玩耍,确实让我吃惊。只是这有什么可玩儿的?还非要我们扮作俗人的打扮不可呢?”李桐光这话问的有道理,他们往北跑了这么长时间,现在乃是在蟒山脚下了。这个蟒山可不是山西那个北方小桂林的蟒山,而是西北郊昌平县境内的蟒山。因其山势起伏如同滚地的大蟒,故而得名。大半夜进山,打猎也不是这么打的。更何况四个人都是一身轻装,也没有打猎用的家伙啊。“呵呵,你别着忙。”黄琦说着,自怀中掏出一个手指长短的小竹哨子,“来来来,都下马,这些马一会儿有人照顾。”鲁小胖最先从马上跳下来,上前去扶着黄琦下马。周贤和李桐光也跟着翻身落地,却是不知道怎会有人照顾这些马匹。黄琦没多做解释,把那小哨子放在嘴边,鼓足了腮帮子这么一吹,四声短,一声长。这哨声尖利异常,在夜晚的山林中传出了老远。周贤和李桐光诧异的发现这哨子上面居然有些微的灵力波动这哨子是一件法器!只是这件法器实在是太简陋了,完全是初学者练手的水平,青要山上学器修的小孩子都能做得出来,功能只有一个,就是让这声音穿得更远些。“这就行了。”黄琦笑着把哨子揣回怀里,“咱们稍等片刻,马上就有人来接咱们了。”就这么又等了半盏茶的时间,李桐光有些不耐,刚要开口询问,脸色却是一变。周贤望过去:“怎么了?”“有人来了,从咱们的西北方向,也就是山里。”李桐光侧耳细听,“八个人,脚步飞快,身法不俗。是八个炼气士,只是境界不高,应该不过炼精化气的入门境界。动作整齐,这是受过严格的训练。”他这边说了没多久,就见西北方向山林当中跃出了四乘轿子。这四乘轿子都是黑色的漆面,黑色的顶盖,黑色的架梁,黑色的肩柄,看着就那么邪气,不像是正常的轿子。抬着轿子的轿夫一共八人,也都是黑衣黑裤黑布蒙面。确实是炼气士无误,只是轻身的功法很是一般,周贤和李桐光这种名门大派出身的子弟看不上眼。手机\端 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可即使是这样,这也足够让周贤和李桐光惊诧的了。作为炼气士,哪怕只是最初级的境界,就已经算是跻身士大夫阶层了。皇粮国税不用交,家里人也跟着免除徭役,若说是到衙门去供职,只要出身清白,衙门是很乐意的。即使无法通过天灵卫的考核,由各地方衙门做起,入仕也是不难的。可这八名炼气士,居然心甘情愿做这种伺候人的苦差事,这是个什么样的势力才能如此驱策他们?许下了多厚的利益才是能让这些炼气士动心?这八名轿夫都没说话,站在前面的四个轿夫,压下轿子跨步出去。一掀轿帘,示意四个人坐上去。黄琦是熟客至少表现得很淡定。他第一个坐上了最左边的轿子,还对着周贤和李桐光招招手:“无事的,坐进轿子,很快就到了。”他这边话刚说完,轿夫把轿帘一放,两个人抬起轿子,跨步便走。周贤和李桐光对视了一眼,笑了一下,心说入乡随俗,两人也分别挑了一乘轿子坐进去。等到他们两个坐稳了,鲁小胖才走向了剩下来的最后一乘。他还抱着拳跟蒙着面的车夫客气:“辛苦二位,辛苦,辛苦!”
Loading...
未加载完,尝试【刷新】or【退出阅读模式】or【关闭广告屏蔽】。
尝试更换【Firefox浏览器】or【Chrome谷歌浏览器】打开多多收藏!
移动流量偶尔打不开,可以切换电信、联通、Wifi。
收藏网址:www.haimabooks.com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