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的香味,心想夏宇的口是心非可真要命,顶风都吹不散身上的燥动,一心想贴上去好好闻一闻。
植物园那片松树林,让程真一路都浮想联翩,他在口袋里偷偷藏了点不可告人的秘密,想起这个秘密,又是一阵脸热。为了不被同学发现,他特意跑到几条街外的药店,在计生用品的柜台随手一指,没问价也没找钱,抓起盒子就走。
但他也不会强求,如果夏宇坚持拒绝,他也不会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思。
现实总是扫兴的。
十一期间,每个公共场合都挤满了人,平时人烟稀少的森林植物园也不能幸免。他们走到哪里,身边都围着一群孩子。不少小学组织了假期活动,两个人一路走,一路听老师介绍红松油松落叶松,恍然有种回到小学的感觉。
程真望着夏宇,想像小学时那样,跟他说点什么,却被他拉住袖子从人群里带出来。
他们渐渐离开有路的地方。
相对其他季节,北方的秋天色彩异常丰富,路旁的树叶刚刚变色,红黄橙绿铺满山坡,天空湛蓝如紫。
程真只觉得胸中天高云淡,思绪在大地上奔驰,暂时忘了来时的欲念,他回头看见夏宇,发现他正看着自己,脱口而出:
“我突然发现,世界挺大的。”
“比你想象得大。”夏宇抬起头,天空映在同样湛蓝的眼睛里,像水一样,清澈又深邃,“也比你想象得复杂。”
程真揉乱他的头发:“你又来这套。”
夏宇转身和他接吻,程真的抱怨就被堵回口中。获得呼吸的第一刻,他还是没能忍住: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没有必要。”
夏宇沉默不语。
“你比我多活四年,见过更好的人吧?”
夏宇沉吟片刻:“见过。”
实话让程真有点伤自尊,但他没有介意,继续道:“可你还是喜欢我,换成是我,也一样。你为什么不信任我呢?”
夏宇想到许多旧事,又想说什么,被程真抬手制止。
“别说了。”
程真把他推到一棵树上,他又闻见那种清淡的香味,忍不住想追寻它的源头,从夏宇耳后向下,似乎在衣领里,便解开他领口的扣子。
夏宇紧张地张望,提醒他注意场合。
程真有点上头,舍不得放弃,鼻尖在他颈窝里磨蹭:“你真好闻……”
“等等,”夏宇推着他的肩膀,艰难地说,“我们换个地方……让你好好闻。”
程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
夏宇无奈地笑笑。
这个决定下得不容易。他花了很久才说服自己,不要因为那荒唐的心理障碍,把原本答应程真的事一拖再拖。所以他很早就起床,把自己清理得干干净净,怀着豁出一切的心思,拆开刚买的男士香水……
他同样不想让程真委屈太久。
后来想起这一段,命运似乎对他们格外温存,因为它到底没让任何人受委屈。
程真偷偷摸着兜里的纸盒,正打算和他商量接下来的去处,夏宇的手机就响了。
“爸?”
“我要去外地开会,现在就走,给你留了点钱,你记得回来拿。”
“好,你一路平安。”
挂上电话,两人都有些懵。
夏宇望着程真,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拉着他就往出口走去。
他越走越快,到最后已经是在奔跑,缤纷的色彩飞快向后流动着,程真只觉得夏宇跑得太快,他从没见过他这样狂奔。
“去哪?”
“我家。”
夏宇直接拦了辆出租车,把自行车扔在后备箱里,一路驶向他家所在的小区。
两人把自行车往车棚里一扔,就冲进单元门。电梯在最顶层,夏宇等不及,拉着他从楼梯跑上去,还没出楼梯间,两人已经吻作一团,蹭得满后背都是墙灰。
然而一开门,他就冷静下来,小心地向屋里张望:
“爸?我回来了……”
没人答应,夏宇独自进屋查看一番,确认没人,才把程真拉进来。
又是一轮昏天黑地。
程真被压在地板上爬不起来,T恤堆在胸口,夏宇埋在他胸前热切地吻。程真被激得浑身直颤,拉扯着他的头发和上衣,想要发力的下半身被他楔进双腿,怎么也挣脱不开。
那人还是他熟悉的阿廖沙吗,他的温柔都跑到哪去了……
直到此刻,程真才见识到夏宇的释放有多激烈,远超过自己的虚张声势,他根本不需要鼓励,反而是自己,真的需要壮点胆。
他忐忑地咽下口水:“就、就在这儿吗?”
夏宇恍然抬头,渐渐找回清明。
他起身抓住衣摆,连衬衫带毛衣一齐掀掉,赤裸的上身染着大片潮红,看得程真一阵晕眩,又觉得在哪儿都无所谓了。
“来。”夏宇把他拉起来,手掌火热地攥着,带去自己的房间。
程真没心思观察屋中摆设,夏宇也没有带他参观,他们的眼睛都在对方身上,双手和对方的衣服较劲。皮带坠着牛仔裤落到地上,最后一丝挂碍也离开身体。
夏宇赤身裸体,平静地等待。
事到临头,程真却有点慌张,预习的“知识”全都忘得一干二净,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他从裤兜里掏出那盒安全套,想用拖延时间来掩饰,可一看到盒子上的图案,夏宇就笑了。
那是盒早孕试纸。
程真脸颊烧得滚烫,无地自容。
夏宇捧起的他脸,轻轻地吻在额头上:
“等我。”
和程真预想的不同,夏宇没有去洗澡,而是掀掉了原本那套灰色的床单,又从床下抽屉里拿出一套蓝色的:
“新的。”
程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言不发地凑过去,牵住单布的另一端,和夏宇一起铺床。两个人都浑身赤裸,下身鼓胀,却像在进行某种虔诚的仪式,没有丝毫淫乱的气息。
夏宇抚平床单的褶皱,坦然坐下,见程真不动,又半躺下来,向他伸手:
“想要我吗?”
他将在自己的床上交出自己,还有什么地方能比这里更合适?
渴望已久的画面就在眼前发生,程真的心却在疼痛。
“阿廖沙……”
他俯下身去,跪在他双腿之间,亲吻他的眼睛,他的脸,他匆匆抚摸却从未细看过的身体。那点香水早已散去,有的只是原本的体味,这才是他魂牵梦萦的味道,正如那张隆重的床单,其实并没必要。
一切都是多余的,他只想要他。
十二年前,他们都是孩子,程真永远要追赶他的身高。每当墙上的刻线升高一截,阿廖沙的身体也会长高一段,他的蓝眼睛离他那么远,总是隔着四年的距离。
此刻他们离得那么近,黑眼睛沉入蓝眼睛,如同黑夜没入黎明,今时通向往日,那片蓝色就是时间的井。
程真的眼泪忽然落下来,滴在阿廖沙的眼睛里。
他知道他为什么流泪,也知道那不是在释放悲伤,正如海面有动荡,也有温存的包容,他用身体承托他的依赖,也用双臂回应他的渴求。
两种情感完全矛盾地存在同一件事中,而连